夜里老舊的街道上只余雨水落下的滴答聲,偶爾聽見幾聲狗叫。
石婆一家四口齊齊整整躺在沙發(fā)上。
石婆的兒子眼皮掀了掀,滿是血絲的眼珠在眼皮下滾動。
“燒,木頭……帶著……”他沉重喘息著,一個字一個字從喉嚨里擠出。
“燒掉木頭呢,還有呢?”秦瓔追問。
從燒掉木頭這句話,秦瓔已經(jīng)知道,石婆的兒子高晉知道內(nèi)情。
石婆獨(dú)居好好的沒事,她兒子一家回來,家中就莫名出現(xiàn)詭異的木頭和寄居在木頭里的癭顱。
是石婆兒子家把這東西帶來的。
秦瓔湊近細(xì)問,同時舉起手指甲朝著高晉的人中狠狠按下,幫助他清醒。
她下手狠,指甲陷進(jìn)高晉的人中肉里,在他臉上留下個指甲印。
迷迷糊糊的高晉哼哼了一聲,嘴唇蠕動了一下,雙頰鼓起。
秦瓔直覺不妙向后仰,一只手臂環(huán)住她的腰,輕松將她提開。
“噦——”
劇烈嘔吐聲伴隨彌漫的酸臭。
被韓烈提開的秦瓔心中略慶幸,還要看時韓烈將她視線擋?。骸按颂庪缗H,您先去廚房?!?
秦瓔沒走,她知道現(xiàn)場肯定很埋汰,但她天生好奇心重。
不讓她看清楚猜著更難受。
“不用?!鼻丨嫻麛嗑芙^。
再一看,就見高晉頭歪在沙發(fā)邊,大口大口的吐著一種蛋花狀液體,酸臭四溢。
秦瓔掩鼻,心卻放下了。
比她想象的還好點,沒那么……
這年頭剛剛升起,她看見那些蛋花狀玩意蠕動起來。
頓時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高晉像是胃抽搐,口鼻哇哇嗆出好些這種東西。
秦瓔看也看了,好奇心得到滿足后,考慮如何消殺。
她捂著口鼻在后邊院子找到瓶八四消毒液。
回來時,看見韓烈一點不嫌臟地扶著高晉側(cè)身,免得他被嘔吐物嗆死。
秦瓔舉著消毒液到處噴,消毒水的味道壓下異味。
藏在沙發(fā)后的橘貓肉肉,慌不擇路跑進(jìn)廚房冰箱上蹲著。
秦瓔暫時沒空安撫它,扯了紙巾滿地蓋。
或許是吐干凈了身體里的異物,高晉再次睜開眼睛。
這些天來,他一直像是被鬼壓床一樣。
多半時候神志不清,偶爾清醒身體卻不受控制。
耳朵沙沙作響,腦中霧瘴和困住身體的東西驟然消失,他從那種迷夢中蘇醒。
勉強(qiáng)睜眼,看見一個劍眉星目帥得要死的小伙擔(dān)憂地看著他。
“我,怎么了?”高晉一張嘴一股子酸臭。
話未落,臉上被糊了一塊熱毛巾。
他被這熱氣激出一身雞皮疙瘩,驟然沙發(fā)上坐起。
蓋著熱毛巾高聲喊:“老婆,燒了那塊木頭,帶著女兒去找我媽?!?
他胸口劇烈起伏,熱毛巾從他臉上滑落。
高晉這才看清楚,他已經(jīng)身在老家。
他扭頭看,就見沙發(fā)上并排躺著他老娘老婆和女兒。
一聲哀嚎后,他連滾帶爬站起來,踩到地上濕噠噠的衛(wèi)生紙險些又險些摔倒。
“小心。”韓烈穩(wěn)穩(wěn)托住他的胳膊。
高晉呆站著,已經(jīng)完全慌了神。
秦瓔看不下去,拿起茶幾上的涼水壺,壺蓋一掀,半壺水將他潑了個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