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抄家這種事,或許要勞煩殿下出馬了?!?
在謝承澤齜牙咧嘴的怒視下,沈淵這才舉起雙手表示投降,淺笑道,“臣這次歸京,恐怕要不好受了?!?
“何出此?”謝承澤不解,他坐起來,問道,“這次你與我也算立功,為何會不好受?”
“殿下不必知曉?!鄙驕Y搖搖頭,將他的外裘整理好,“刑部司務(wù)是臣的人,若是聯(lián)絡(luò)不到臣,大可去找那司務(wù)帶話,此人可信。”
“為什么會聯(lián)絡(luò)不到你?”聽到這話,謝承澤頓時(shí)慌了,“你要去哪兒?”
“臣自是在京中,殿下莫怕。”沈淵安撫般地按住他的手,似是給他傳去力量,“入京后,吃食與香薰皆要小心,切勿讓無痕無跡離開身邊,若真到萬不得已,動用一下胡來也未嘗不可。”
“你別交待得跟要準(zhǔn)備后事一樣!”見沈淵什么都不愿說,謝承澤頓時(shí)抽回手,面色十分不滿。
“怎么會呢?”見他生氣,沈淵輕淺一笑,打趣道,“若臣真要交待后事,第一個(gè)交待的便是臣的私房錢在哪里,免得殿下哪日落魄了,還能靠著臣的私房錢東山再起?!?
“哦?你還有私房錢?有多少?”
一聽到錢,謝承澤頓時(shí)被吸引走了注意力,一雙丹鳳眼瞪得跟看見胡蘿卜的兔子一樣,雪亮雪亮的。
“嗯,自然是……”
男人柔聲道,馬車外車輪的滾動聲與馬蹄聲交錯響起,掩蓋住了車內(nèi)二人交頭接耳的聲音,空留一室溫馨與不舍。
直至青年疲憊了,才枕著男人的雙腿睡去。
——
沈淵下獄了。
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能讓沈淵又不好受又在京中的地方,也只有皇城牢獄了。建帝以本該運(yùn)去營州的賑災(zāi)糧卻運(yùn)往遼州致使耽事為由,由刑部判案,查出唆使運(yùn)糧官故意寫錯文書之人正是沈淵,繼而將其打入牢獄,革除已就官職。
沈家上下欲打通關(guān)節(jié),為沈淵求情,然而都未成功,直至過去了將近半月,眾臣才確認(rèn),沈淵這是已經(jīng)失寵了。
卸磨殺驢。
即便知曉其中可能有異樣,但百官卻明白,沈淵好歹也是有過大功之人,何至于入獄這么久,建帝也不肯給翻案?
這是忌憚沈淵,嫌他礙眼了。
如今二皇子為朝廷帶來二十三萬兩的國庫收入,可以說是如日中天,而其與沈淵兩番交好,這風(fēng)頭可以說是完全壓制住了太子,如此喧賓奪主,皇帝和曹家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建帝為了平衡朝堂,自然會選擇除掉沈淵,讓太子與二皇子再度回到原先“太子壓制二皇子”的狀態(tài)。
看清這一形勢的大臣們,原本還想改投二皇子一派,現(xiàn)下卻又再度斟酌起來。
這自古以來,選對了主子便是一飛沖天,而選錯了主子,便是送錯了命,目前形勢還不明朗,他們還是不能輕舉妄動。
因此,當(dāng)二皇子私下朝他們投來橄欖枝時(shí),他們紛紛婉拒,以朝中不可結(jié)黨營私為由,選擇了作壁上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