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顧清岔開話題,問道:“既然不喜歡他,那為什么還邀請他參加寶寶的滿月酒呢?”
陸景炎薄唇微抿,淡聲回應:“那是因為不想讓你和他單獨見面?!?
顧清指尖在他袖口的頓了頓,唇邊溢出一聲輕笑。
她仰起頭,卷翹的睫毛在晨光里投下細碎的陰影:“陸先生這是要把我綁在身邊當金絲雀嗎?”
話雖帶刺,尾音卻裹著蜜,帶著故意逗他的腔調(diào)。
陸景炎的喉結在她目光里滾動了一下,指腹無意識摩挲著她無名指的婚戒,晶瑩剔透的鉆石在陽光中泛著好看的光澤。
“金絲雀至少該有牢籠,而你……”他稍稍低頭,鼻尖幾乎觸到她顫動的睫毛:“是我掌心里的刺,拔不掉,也舍不得?!?
“還有?!标懢把罪@然沒忘記自己心里的疑問,說道:“剛才你說‘我跟以前一樣幼稚’是什么意思?”
見顧清不說話,陸景炎的眸光暗了暗,但也遮不住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清兒,你總這樣……”他頓了頓,握著她的手,用她手心貼上自己的臉龐:“總這樣說些我聽不懂的話,卻又不肯解釋。”
顧清的心跳在與他對視的目光中,忽然一下子撞得很厲害。
“因為……”她望著他緊抿的唇線,突然想起他目前的情況。
他的內(nèi)心深處,始終是選擇性遺忘了和她在美國時的部分記憶。
如果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強行喚醒那段記憶,很可能會導致他應激障礙。
顧清伸手替他整理歪掉的領帶,指尖在他喉結處停頓半秒:“就是覺得……陸總吃醋的樣子,和小孩子沒什么區(qū)別?!?
這句回答讓陸景炎瞳孔微縮:“我不喜歡這樣?!?
他低聲說,喉間莫名涌上一股酸澀感:“不喜歡看你欲又止的樣子,不喜歡……你眼里有我讀不懂的過去?!?
顧清的眼眶突然發(fā)酸。
她望著他耳后新冒出的碎發(fā),想起一年前他們在美國公寓里,她給他剪頭發(fā)的場景。
那時他總笑著說:“清兒的理發(fā)技術真是讓人望而卻步”。
但在她賭氣放下剪刀時,他又討好地說:“其實挺好看的,他們沒眼光欣賞不來,我就喜歡這樣?!?
“以后不會了。”她抬手替他撫平碎發(fā),動作有些僵硬:“我會……慢慢告訴你?!?
顧清很想跟他說明他曾丟失的那段記憶。
她想解釋,卻又怕越描越黑。
陸景炎望著她僵硬的指尖,喉間泛起苦澀。
他知道她在隱瞞。
不論是這段時間的心不在焉,還是今天遇見的舊識。
但此刻她眼底的水光讓他無法追問,只能伸手將她重新攬進懷里,聞著她發(fā)間淡淡的清香。
“好。”他低頭吻了吻她發(fā)頂,聽見自己胸腔里響起擂鼓般的心跳:“我等你,等你親口跟我說?!?
這句話既是承諾,也是哀求。
顧清將臉埋進他大衣,感受著他一下下拍撫她后背的動作。
她輕輕閉上眼睛,任由他的體溫浸透自己。
她在心底默默說:
“總有一天,我會帶你回到過去,讓你看看,我們曾多么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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