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前的六月十五號晚上,你都做了些什么,還記得嗎?”沈光霽聲音壓得極低,酷似寒冰的視線定在他臉上。
張福的瞳孔劇烈收縮,身子下意識地往后縮了下:“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不知道?”沈光霽冷笑一聲,他俯身逼近,呼吸間的冷意噴在張福臉上:“是不是需要我把房軒拎到你面前,你才知道要說些什么?!?
張福承認(rèn)自己被這話嚇住了,雖然這二十年來,他都不曾跟沈家人打過交道,但在新聞報(bào)紙上見過的那些關(guān)于沈光霽的報(bào)道,都一一刻在他腦子里面。
沈光霽的手段,他是萬萬不想見識。
可想起當(dāng)年陳巍對他說的那些話,卻又更令他膽寒。
思及此,張福將臉扭向一邊,咬緊牙關(guān),臉上滿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倔強(qiáng),扯著嗓子喊道:“我不知道!你說的什么六月十五號,跟我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我就是個跑貨運(yùn)的,每天老老實(shí)實(shí)干活,哪記得住那么久之前的事兒!”
他一邊叫嚷,一邊拿眼角余光偷偷打量沈光霽的反應(yīng),心里卻早已慌成一團(tuán)亂麻。
可他依舊不敢松口,陳巍的威脅二十年如一日響在他耳畔。
他清楚一旦承認(rèn),自己絕無活路。
于是他繼續(xù)裝瘋賣傻,扯著破鑼嗓子喊道:“你是不是抓錯人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們憑什么抓我!”
他的一切反應(yīng)都在沈光霽的意料之中,好歹是陳巍教出來的狗,自然萬分忌憚他。
沈光霽緩緩起身,抬手扯松領(lǐng)帶:“記性不好?想必是腦子不清醒?!?
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褶皺,目光卻愈發(fā)森冷:“別著急,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清醒過來?!?
說罷,他抬了抬眸子,一個冷冽的眼神投向李密,后者立刻會意。
兩名保鏢如惡犬般撲上來,粗暴地扯斷張福手腕的繩索,不等他反應(yīng),便將他整個人倒提起來。
他們用粗糙的麻繩纏住張福的身軀,隨著滑輪吱呀轉(zhuǎn)動,張福眼前的世界瞬間顛倒。
頭頂?shù)陌谉霟舸痰盟牪婚_眼,血液迅速涌上大腦,太陽穴突突地跳動。
“放開我!”張福瘋狂掙扎,鐵鏈與滑輪碰撞出刺耳的聲響:“你們這是在犯法!”
回應(yīng)他的只有沈光霽點(diǎn)燃雪茄的嗤啦聲,火苗躍動的橙光映亮男人緊抿的唇角。
煙霧裊裊升起,在他棱角分明的面龐前氤氳成朦朧的屏障,卻遮不住他眼底翻涌的殺意。
沈光霽倚著銹跡斑斑的鐵架,狹長的眸子低垂著,似乎聽不見對面人的呼喊。
李密跨步上前,伸手狠狠掰開張福緊咬的牙關(guān),指腹幾乎陷進(jìn)他松弛的皮肉里:“沈總問你話,如實(shí)回答。”
他手上的力度還在加重:“再不說,就把你倒吊到血管爆裂。放心,我們有的是法子,讓你在斷氣前把每個字都吐干凈?!?
話音未落,一旁的保鏢已經(jīng)轉(zhuǎn)動滑輪。
捆綁著身體的麻繩驟然繃緊,張福的嘶吼混著鐵鏈的嘩啦聲,在空曠的倉庫里傳出刺耳的回響。
當(dāng)沈光霽吐出“二十五年前六月十五號”以及“房軒”的字眼時(shí),被困在鐵椅上的周明遠(yuǎn)猛地抬起頭來,鏡片后的兩只眼睛驚恐地望向他。
泛黃的記憶也隨著這聲質(zhì)問驟然解封——
產(chǎn)房慘白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