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惜抬手撫住小腹,斜了沈春一眼,“我若記得不錯(cuò),春郎官與我的交易,是用沈家的命換我的命?怎么,你不想報(bào)仇了?”
沈春低笑,“我完全可以用別的手段去找沈家的麻煩,將六娘的命,握在手里,不是更好嗎?”
他嘴角噙著笑,眼底卻是獰狠的森意,“我若不讓你與太子白首到老,你又能如何?”
蘇念惜眨眨眼,倏而笑道:“不如何咯?!?
沈春一頓,沒想到得了這么個(gè)回答。
蘇念惜再次看向窗外,手指伸出去,似是在輕碰那暖意,懶洋洋地說道:“只是,春郎官確定要在這個(gè)時(shí)候撕破臉嗎?”
這時(shí)候,車外良辰道,“主子,到了?!?
沈春看著毫不在意他的威脅的小姑娘,倏而笑道:“與六娘玩笑呢!奴家以后得榮華富貴,還指望你們夫妻二人,怎敢造次?”
蘇念惜挑眉,側(cè)眸看他。
沈春已躬身抬手,滿目生媚,“奴家伺候六娘下車?!?
蘇念惜靜默地看他,兩息后,抬手點(diǎn)了下他的額角,“別用這張臉做這樣的事?!?
沈春看她。
蘇念惜已起身,“如今,你的身份是我情郎。春郎官既然會唱戲,便該知曉,這出戲既然開了鑼,就得唱下去。不然叫看客們掃了興,豈不壞哉?”
沈春看這小姑娘游刃有余擺弄手段的姿態(tài),簡直……心動(dòng)得不行!
怎么辦?更想要了呢!
他咧嘴一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拖著戲腔慢悠悠地笑,“奴家領(lǐng)~命~~”
蘇念惜眉頭一蹙。
沈春已挺直了后背,世家子的貴態(tài)無聲散開,他端雅一笑,朝蘇念惜抬手,“請吧,我的小六娘?!眘//m.aishangba.
蘇念惜瞥他一眼,搭上他的胳膊,下了車,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jìn)了東關(guān)街最豪華的酒樓里。
二樓。
賀家的掌柜正與扮作采買丞的青影推杯換盞。
“哎呀,劉掌柜好酒量!”青影撫掌,又親自給對方斟了一杯酒,“今日當(dāng)真高興,劉掌柜,再來一杯,這可是我特意從京城帶來的好酒!”
自古士農(nóng)工商,從商的素來都是最底層,最不被人瞧得起的。這劉掌柜在賀家迎來送往的這些年,沒少被人撂過白眼,何曾被一個(gè)當(dāng)官的這般捧過臉?
一時(shí)得意忘形,捧著酒盞一口飲下,激動(dòng)地左臉下方的指甲蓋大小的黑痣都跟著顫了起來。
起身拿起酒壺,恭恭敬敬地要給青影倒酒。
青影笑著接過,作勢要喝,卻不過抿了一下,哄著那劉掌柜又飲了一壺酒,直到人兩眼都開始泛起迷糊來后,才將酒盞一放,嘆了口氣。
劉掌柜一見,立馬問道:“大人緣何嘆氣?。靠墒怯泻坞y處?大人若是不棄,但凡有小的能幫得上忙的,小的必定兩肋插刀!”
青影一笑,搖了搖頭,道:“我啊,是個(gè)爽直的性子。今兒個(gè)與劉掌柜一見如故,私心里把你當(dāng)做兄長一般。有些話,本不該說來叫你跟著一起犯難?!?
劉掌柜被那一聲‘兄長’稱呼的眼睛都直了!
立馬道:“大人看得起小的,是小的臉面!別的地方小的不敢保證,但是在揚(yáng)州和金陵,小的敢拍胸口說一句,就沒有小的辦不成的事兒!”
青影瞇了下眼,隨即笑著湊過去,一把攬住了他的肩膀,激動(dòng)地說道:“我的好哥哥哎,有你這句話,我可算是能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劉掌柜激動(dòng)的臉都漲成了豬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