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惜倒是不意外,查到此間便很快能知曉,宋琪在揚州城的過往,順藤摸瓜,便能發(fā)現(xiàn),宋家與賀家曾經(jīng)交誼匪淺。
如此,沈默凌便能猜到,宋琪背后的人,是她。
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后,對小柱子道:“柳葉巷子那邊繼續(xù)盯著,再送一份我的拜帖給揚州刺史之女,鄭小娘子。”
小柱子應下,躬身離開。
蘇念惜側(cè)身靠在美人靠上,看著日頭底下花蝶纏繞的秋千架子,正沉吟間。
方才不知躥哪兒去的良辰從一棵樹冠里倒掉出來。
嚇得夏蓮眼睛一瞪。
“郡主?!?
良辰手里還握著個果子,晃悠悠地說:“太子殿下說有事兒想見您,問您有沒有空見一見?!?
裴洛意不會無故尋她,蘇念惜想了想,看了眼手里的信,道:“今夜得空。”
“嗯?!?
良辰應了,也不說怎么見,一個翻身,又縮回了枝葉中。
夏蓮納悶地抬頭看了看,心里嘀咕——那樹上有什么好玩的,這丫頭怎么總喜歡往樹上鉆?
然而,入夜,蘇念惜卻未等來裴洛意的身影。
待到第二日,才從良辰口中得知——圣人昨日突發(fā)急癥,東宮與中宮都被宣召太極殿侍疾。
“急癥?”
蘇念惜想到上一回在天壇見到的圣人情狀,心下莫名覺得這個時機太寸。
而且龍體抱恙,自有后宮嬪妃侍疾,為何連東宮一起宣召?到像是為了故意絆住太子似的。
只不過見不著裴洛意,她的猜測也不得證實。又不能貿(mào)然進宮,只吩咐良辰繼續(xù)去打聽消息。
之后便在家中迎來了受到邀約前來拜訪的鄭嫚,以及被她帶出來的楊蓉。
“護國公府真是與我想象的不同?!编崑犨M了蘭香園便笑了起來,不客氣地說道:“我原本以為這樣的府邸一定是漂亮極了,不想這瞧著,還不如我家在京中的宅子好看呢!”
吳嬤嬤在背后悄悄拽了下她。
蘇念惜笑著打量了下站在后頭略顯拘謹?shù)臈钊?,瞧見她臉上的淤痕淡化許多,也不見其他新傷,稍稍放下心來。
示意兩人坐下,笑道:“家父是個只會打仗的,這府邸賜給我家也不過幾年的光景,家慈在世時也只是忙著料理鋪子,只吩咐下人收拾干凈就成了,倒是叫你見笑了。”
鄭嫚不過隨意玩笑一句,卻戳到了蘇念惜的傷心事,頓時有些訕訕,“我沒有取笑的意思,就是……哎呀,嬤嬤,儂又拽我做撒?”
吳嬤嬤一僵。
蘇念惜失笑,“吳嬤嬤,我們幾個說話,您就別在這邊伺候了,耳房那兒也備了茶水點心,你去歇歇吧?”
吳嬤嬤怕鄭嫚又說錯話,有些不愿,卻被碧桃笑著扶走了。
鄭嫚見她一走,立馬渾身輕松,笑瞇瞇地看向蘇念惜,“還是郡主懂我。對了,郡主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聽說悅嬪派人去訓斥我五哥了,五哥這幾日都不敢打五嫂了呢!”
楊蓉就在一旁,她就這么直剌剌地開了口。
蘇念惜彎唇,看向一直沒說話的楊蓉,聲音溫和:“并非我的功勞?!?
鄭嫚驚訝扭頭。
自打上回見了宋琪后,楊蓉的心底便生出了一股力量,原本死灰一般的眼睛都亮了幾分,整個人看上去鮮活了不少。
朝鄭嫚笑道:“是郡主給我想的辦法,讓我在悅嬪娘娘跟前哭訴,悅嬪娘娘到底與我血脈相連,哪里能看得我這般受磋磨?便派宮人去訓斥了。這幾日,我著實松快不少,還要多謝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