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最近家中因為宋康與宋沛河遭遇的種種,他咬了咬牙,心一橫,猛地出聲,“郡主要建女學(xué),沒有書本不成!我宋家愿出三百,不!八百本書籍!無償贈與女學(xué)!”
一片嘩然!
側(cè)堂內(nèi)。
沈默凌神色驟變!
裴洛意薄如菱花的唇角,漫過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宋家?哪個宋家?”“八百本書?!”“不會是我想的那個宋家吧?!”
大堂門口。
蘇念惜‘驚訝’,朝那人看去,“這位是?”
“在下宋常,與郡主不曾見過。在下乃是……”那人上前,叉手行禮,看了眼宋沛河,一臉的痛心疾首,“這混賬的小叔?!?
宋沛河大叫,“小叔!你怎能支持這個賤人?!還把家里的書贈給她!你瘋了不成?是她害我們家變成……”
“你住口!”宋常大怒,“害我宋家的是你這種禽獸不如的東西!枉我宋家百年清流,家中子弟無不以君子品行修行自身,唯你枉讀圣賢書,將家中規(guī)矩教養(yǎng)視作無物,做出此等喪德無良之事,還敢指責(zé)郡主!你何來的臉面!”
說著,覷了眼蘇念惜的神情,又上前一步,高聲道:“今日不妨當(dāng)眾告訴,前幾日族老已開宗祠,將你與你爹劃出了族譜!你們已非宋家人!”
“什么!你說什么!”宋沛河頓時瘋了,“你們怎么敢!我爹是族長!宋家都是我爹撐起來的!你們怎么敢……噗!”
他急怒攻心,話沒說完,一口血噴出,當(dāng)即面若金紙倒了下去!
然而,在場卻無一人同情。
蘇念惜更是看也沒看他一眼,只贊許地看著一臉義憤填膺的宋常,笑道:“到底還是百年清流世家,雖有不肖子孫,可家風(fēng)嚴(yán)謹(jǐn),名不虛傳?!?
如今在場不少人都將蘇念惜之語視作圭臬,一聽這話,對宋常倒是有了幾分好臉。
有人還說:“也是,宋家那么多人,也不能因為這么一個畜生,就帶累家里其他人。百年清流世家,風(fēng)骨還是有幾分的?!?
聽到這話,宋常大呼出一口氣,暗暗攥手——賭對了!
人群里,好些人面面相覷。
忽有又有兩人站出來,分別道。
“郡主要建女學(xué),不知可定好位置了么?我家中在城北郊區(qū)有一塊空地,可供郡主建學(xué)?!?
“郡主,女學(xué)建設(shè)要好生規(guī)劃,我家中略通風(fēng)水建筑,愿為郡主效一臂之力。”
那兩個出聲之人的家中子弟,不可置信地瞪著他們,他們卻視若無睹,只對蘇念惜滿臉賠笑。
看來這兩人也瞧出來了,只要討好蘇念惜,在女學(xué)上出力,就能挽回家中被連累的名聲!何必還要絞盡腦汁地去巴結(jié)攝政王?
可還有大部分的人在躊躇猶豫。
蘇念惜目光一掃,莞爾一笑,轉(zhuǎn)臉對身旁的長公主笑道:“諸位大人這般熱心,倒是叫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了。還請殿下幫我拿個主意,您看這樣成不成?”
長公主看這孩子眼底明顯閃過的狡黠,心下一樂,點頭,“嗯,你說,我?guī)湍銋⒅\參謀?!?
蘇念惜親熱地握住她的手,道:“建學(xué)并非小事,也不好叫諸位大人白出力。您看,不若誰家在何處出力就給誰家在那一處題字如何?譬如書館,就由宋氏寫個牌匾,以后入學(xué)的女學(xué)生也能知曉,這書館里的書,多是宋家捐贈的。閱書習(xí)字時,能念及宋家的恩德,也叫后人知曉宋家百年清流世家的慷慨無私?!?
宋常一聽,眼都亮了!
這可不止挽回一星半點名聲那么簡單了!若是長久了,宋家的名聲只會更上一層樓?。?
立時開口,“郡主重了,益國益民的好事,宋家身為清流之首,自然要一馬當(dāng)先。我愿回去與族內(nèi)交涉,為女學(xué)再添五百本書籍!”
“一千三百本書?!”
尋常讀書人家便是看書都要去借閱,如宋家這般百年清流世家的藏書不知經(jīng)歷多少代才慢慢積累起來。一千三百本書,便是京城上好的書院只怕也不過這些數(shù)量了。
“宋家這是豁出去了??!”“流芳百世的事兒,傻子才不肯出頭!”“不知咱們有沒有機(jī)會去借閱……”
大堂門口的長公主卻笑開,心里已明白,這小丫頭是想空手套狼呢!利用這次機(jī)會,給那些活不下去的玉真觀孩子們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