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長公主的馬車在外面被人攔下了。
她剛掀開車簾,詹巍然便如同早有預料般,大步走了過來。
他一身玄色輕甲,腰佩長刀,對云安長公主抱拳行了一禮:“卑職參見云安長公主!”
“不知長公主駕臨此地,所為何事?”
詹巍然心里跟明鏡似的,面上卻裝作一副不解的模樣。
云安長公主按捺住狂跳的心,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頗為好奇地問道:“本宮原想去郊外賞賞秋景,路過此處,見這里圍了這么多人,就過來看看?!?
“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如此興師動眾的?!?
詹巍然心中冷笑,面上卻依舊恭敬,道:“回長公主,京兆府與卑職正在聯手捉拿一名朝廷要犯。”
“此人窮兇極惡,為確保百姓安全,不得不暫時封鎖此地,進行排查?!?
“此地危險,還請長公主速速離開為好,以免被驚擾?!?
他的話說得客氣,但逐客之意明顯。
云安長公主知道詹巍然是皇兄的心腹,精明強干。自己再多停留、詢問,恐怕真會引起他的懷疑,反而壞了事。
她只能按下心中的擔憂,故作恍然地點點頭:“原來如此……”
“既然詹統領有公務在身,本宮便不打擾了。”
話音落下,云安長公主重新放下車簾,吩咐車夫離開。
馬車很快駛離了這片壓抑的區(qū)域。
車廂內,云安長公主的手心已是一片冷汗。
看著窗外迅速倒退的街景,她心中的憂慮越發(fā)濃郁。
貝葉巷的看守得如此嚴密,八哥真的能逃出去嗎?
一位金枝玉葉的長公主出現在貝葉巷,本身就充滿了不尋常的意味??吹竭@一幕的百姓,忍不住好奇地討論著。
有兩個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人,混在百姓的隊伍里。
一個是面色蠟黃,帶著些病容的中年男子。
一個是低著頭,身材瘦小的婦人。
正是易容改扮后的南宮玄澈和李采容。
聽著周圍人低聲議論著,長公主都好奇來看熱鬧了之類的話,南宮玄澈的眼眸深處,閃過看一絲極難察覺的精光……
跟在他身側的李采容,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
她只是一個靠著一手祖?zhèn)鞯囊兹菪g,混飯吃的妝娘,當初在南宮玄澈的威逼、利誘之下上了賊船,哪里想過會卷入謀逆的大禍里!
如今被困在天羅地網中,眼看著身邊的同伙一個個被抓,她只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主……主子……”
借著人群的掩護,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李采容用僅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道:“再這樣下去,咱們、咱們遲早會被查出來的!”
“您……您到底有沒有脫身的法子???”
南宮玄澈此刻也是心急如焚,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他苦心經營的勢力,在詹巍然這番雷霆搜捕下,幾乎被連根拔起。
如今身邊只剩下這個除了易容,別無他用,還膽小如鼠的李采容。
所有的退路似乎都被堵死了……
云安長公主的出現,對走投無路的南宮玄澈來說,無異于一根救命稻草。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