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恍然大悟,“師兄,我們記住了?!?
時間很快過去,深夜時分,眾人拿著根蠟燭走出了房間。
一路上的鏡子反著手中的燭光,江落淡定地經(jīng)過數(shù)道火苗舞動的鏡子,走到了一樓。過了片刻,人都來齊了。江落看了看連雪的面色,似乎有些病態(tài),“你感覺怎么樣?”
連雪笑著搖搖頭,“管家在睡前給我端來了一碗姜湯,我又吃了一顆自家煉出來的藥丸,等明天起來就沒事了。”
“師姐,”連秉擔(dān)心道,“照顧好身體啊?!?
很快就要到十二點(diǎn),江落和池尤兩個主人公提前走進(jìn)了衛(wèi)生間,以段子為首的七個人正要跟著進(jìn)去,池尤低頭看了看手表,還有三分鐘。他笑著對著門外的人道:“不好意思,我先上個廁所?!?
不等眾人反應(yīng),他就關(guān)上了門。
連羌愣了愣,“哎,我?guī)熜诌€在里面。”
蠟燭被放在鏡子兩側(cè),江落看了池尤一眼,便倚靠在了墻上。
墻面微涼,逼仄的洗手間,兩個高挑的男人足以讓空間變得更為狹小。但這樣單獨(dú)的氛圍中,誰都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船上那一次的回憶和感覺。
被占有的痛苦和過后令江落幾乎羞于啟齒的異樣感順著骨骼肌肉爬行四肢,螞蟻啃食一般細(xì)細(xì)密密地泛著痛感和癢意。
但他們卻誰也沒有提起那個房間。
江落面上不變,他低頭點(diǎn)了一根煙,歷經(jīng)床事之后,他的舉手投足都有種成熟誘人的味道。江落感覺到有目光一寸寸地在自己身上巡視,像是國王在覬覦自己還未征服的領(lǐng)土。
過于咄咄逼人,侵略和舔舐的意味交纏,足以讓江落的精神興奮起來,“你還不上?”
他咬著煙頭提醒,惡鬼卻朝著他走近,將他逼在一個墻面與冰冷的身軀之間,“暴風(fēng)雪中都能偶遇,江同學(xué),你和我的緣分妙不可?!?
江落朝他吐了一口煙霧,眼尾挑著,似笑非笑,“池老師,這么巧的緣分,很難不讓我懷疑這里面沒有你動的手腳。”
他夾著煙,煙頭在池尤的喉嚨處掃著,一不小心,就會在這蒼白的脖頸上燙出一個丑陋的燙痕,“說吧,你這次又想干什么?!?
池尤挑眉,正想要說什么,他身后鏡子前的燭火卻忽然抖動了一下。
十二點(diǎn)了。
門被外面的人敲響,“好沒好???到時間了?!?
江落嗤笑一聲,將池尤推開,讓其他人走了進(jìn)來。
衛(wèi)生間本就不大,站了這么多后更是擁擠。人擠著人,胳膊都動不了分毫。江落和惡鬼擠在一塊,他后背貼著人家前胸,距離近得過于曖昧。
江落盡力保持淡定地看向鏡子,全身的肌肉卻不受控制的繃緊。他聽到身后傳來一聲輕笑,幾縷發(fā)絲被某人勾起。
江落額頭蹦出青筋,正要教訓(xùn)他,卻衛(wèi)生間內(nèi)的燭光卻突然劇烈閃爍了起來。
這會正是子時,是陰氣最重的時刻。江落看向鏡子,鏡內(nèi)倒映著他們這些人的臉,昏黃的燈光下,他們的面色如同死人一般的慘白。在黑暗的背景下,灰蒙蒙的鏡子如同蒙了層詭譎的霧氣。衛(wèi)生間內(nèi)明明無風(fēng),燭火卻掙扎得如同被風(fēng)吹動,像是下一秒就要湮滅。
“這、這怎么了?”李小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握著段子的手臂。
“快出去,”江落深諳不對就跑的信條,朝靠門最近的人喊道,“連羌開門!”
連羌已經(jīng)在開門了,他滿頭大汗地喊道:“師兄,門打不開!”
連秉撲上去一起幫忙,門紋絲不動。
秦云尖叫一聲,指著鏡子道,“啊啊啊有鬼!”
江落下意識朝鏡子看去,只見鏡子上紅光一閃,下一刻劇痛襲來,他雙眼一閉,任何抵抗還未做出來,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黑發(fā)青年往后跌倒,被一雙蒼白的手及時扶住。
此時的衛(wèi)生間內(nèi),除了還站著的惡鬼,已經(jīng)倒下了一地的人。
池尤面色喜怒不定,他打橫將江落抱起,無視地上的其他人,將江落放在了客廳沙發(fā)上。
“出來。”
燈光驟然大亮,嚴(yán)管家出現(xiàn)在角落中,恭敬道:“主人?!?
池尤低頭看著江落,黑發(fā)青年毫無知覺,仿若是一具最為精美的人偶。
他的語氣很冷,“怎么回事?!?
嚴(yán)管家扯下手中的佛珠,皺紋遍布的一張臉忽而變的光滑而年輕,容貌姣好的佛子微微彎腰,“阿彌陀佛。主人,這些人中了陣法,靈魂被拉入了鏡中世界。”
“我知道,”池尤,“我記得我讓你去破了這個陣法?!?
“但主人不好奇嗎?”葛無塵眼中微閃,他看向了江落,充滿好奇地道,“有人專門在這里布置了一間房子,在房子內(nèi)布置了陣法。又找來了這些人齊聚一堂,幕后人究竟是想做什么?”
“您和我代替了這場戲中的兩個角色,就可以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事情的走向,看一看江落施主在其中又扮演著什么身份……而那位幕后人,又是否是我們苦苦找了許多年的那一位?!?
葛無塵道:“主人,這就是我認(rèn)為將鏡面陣法保持原樣的原因?!?
他說完后,深深彎了一腰直起身。但惡鬼仍然站著不動,猶如一塊可怖的石像。
葛無塵的心頭突生不妙。
作為池尤的屬下,他們無比熟悉池尤的性格。當(dāng)池尤在笑著時,這并不代表他的心情愉悅。恰恰相反,他的笑容越深,唇角揚(yáng)得越高,越是代表他心中的不悅濃重。
但當(dāng)池尤徹底沒有表情時,那就要比他不笑時更要可怕萬分。
這代表著他的戾氣已經(jīng)到了要?dú)⑷说牡夭健?
葛無塵倏地捏緊佛珠,當(dāng)即認(rèn)錯,“主人……”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池尤身后的黑霧就猛然伸出,張牙舞爪地纏繞住了葛無塵。葛無塵被黑霧攥著脖子拽到了空中,頭抵到了天花板。
另一道黑霧凝成手的樣子,從葛無塵的胸膛穿過皮肉和血脈,黑霧入侵血肉的痛苦劇烈,葛無塵瞬間眼睛睜大,柔美的脖頸上青筋畢露。
黑色的手掌來到了葛無塵的心臟旁,虛虛握住了心臟。
心臟因?yàn)楦杏X到了威脅,跳動得越發(fā)快。血管噴張,一次次重重收縮。
“葛無塵,”他的主人道,“如果再有下次,我會捏碎你的心臟。”
葛無塵眼中血絲滿布,他牙齒戰(zhàn)栗地道:“我、知道……錯了,主人……”
黑霧散開,葛無塵摔落在了地上。
池尤側(cè)頭看向他,幽深的眼睛藏著萬丈寒冰,“不要再試探我對江落的態(tài)度?!?
葛無塵強(qiáng)撐著跪地,“是,主人,我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池尤回過頭看著江落。m.biqikμ.nět
片刻后,他周身的氣息隱晦的開始變得煩躁,黑壓濃重,“去想辦法,讓我也進(jìn)入鏡中世界?!?
“主人,這不容易,鏡中世界承受不住您的力量,”葛無塵咳出了一口血水,謙卑地道,“請您給我兩天時間?!?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