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廂房一通收拾后,林老太和蕓娘,也是整理出了兩大馬車的東西。
洛丫頭給她們買的衣裳鞋子,新被褥什么的,一股腦兒全搬上了馬車。
林老太也是覺得沒臉,勸蕓娘只拿衣裳就好,蕓娘卻道,“這被褥我睡習(xí)慣了,蓋別的不舒服,睡不好?!?
這也是一句大實話,洛丫頭這被褥,比棉被輕比棉被暖和,她還從未蓋過這么舒適的被褥,所以打死都得帶走。
整個東廂房除了家具,都搬空了,趙氏進去看了一眼,也只有搖頭的份。
經(jīng)歷了這個事,洛丫頭估計再難對人付諸真心了。
月娘啊,你這回可真怪不得你的女兒了,這一次,她算做得好的了。
可你的親人不知足啊,得隴望蜀,貪心不足。
將來她們?nèi)袈洳坏脗€好下場,誰也怪不了。
“蕓娘!”回北鎮(zhèn)的路上,林老太她們的馬車,碰到宋高。
宋高也是得到消息,知道她們要搬到李員外那兒去,火急火燎趕過來阻止,可還是來晚了。
“蕓娘,岳母?!彼胃哒驹隈R車旁邊,望著掀著馬車簾子的蕓娘,情緒復(fù)雜地道,“你們可要想清楚了,真要搬走嗎?”
蕓娘跟月娘,長得實在太像了,此刻望著蕓娘,他心頭不由涌起一種深深的擔心。
好像即將離開獵戶村的,是月娘一樣。
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心說這是蕓娘,不是月娘,她們是不同的兩個人。
到底有些話,到了嘴邊也沒敢再說。
平復(fù)了一下情緒,勸道,“蕓娘,李員外只怕不安好心,你們小心被他騙了?!?
蕓娘哼笑一聲,“我的好姐夫,你該不會是對我動了心思,吃醋了吧?李郎不安好心?我倒懷疑你不安好心!”
宋高聽了這話,也是無奈地嘆氣。
“我委實……時常把姨妹錯當成月娘,但卻從未對你不安好心過……李員外可就未必了,他是生意人,生意人最是重利薄情,他如今對你們的好,必定都是有所圖謀的……”
“閉嘴。”蕓娘不耐煩地打斷,“圖謀?他能圖謀我們什么?他剛剛才送了我一座宅子呢……好啦,你趕緊讓開吧,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宋高沒有動,而是大聲對馬車里的林老太說。
“岳母,蕓娘要走由她走,你留下來吧,洛丫頭可是真心待你,要給你養(yǎng)老送終的?!?
“呵?!绷掷咸珔s冷笑了起來,“她口口聲聲要給我養(yǎng)老送終,是想著我早點死吧?你告訴她,不必了,我還不到要人養(yǎng)老送終的年紀……”
宋高無語,只能讓到一旁。
“岳母,蕓娘,希望你們不會后悔今日做出的決定……”
“你讓洛丫頭別后悔吧?!笔|娘甩下了馬車簾子,然后吩咐車夫,趕著馬車走了。
和順酒樓對面的宅院,那也不比何洛洛的宅院差,李員外還貼心地安排了幾個婆子和婢女,在宅子里侍侯著。
這幾個婢女,口口聲聲對林老太和蕓娘喊,夫人老夫人,儼然已經(jīng)把她們當成了李府的主人一般。
蕓娘把東西規(guī)整好,又吩咐婆子丫頭打來水,美美的泡了個熱水澡,然后從錦衣坊的衣裳里頭,挑了件棗紅色的錦裳穿了,滿意地和林老太,圍著爐子烤火。
“娘,你老說我命苦,我哪命苦了?”蕓娘臉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以前逃難,當婢女,再到成了被嫡母日日打罵的姨娘,委實是命苦得不行。
可如今來到溫嶺,卻是翻身了,要當有錢的闊夫人了!
林老太也泡了熱水澡,換上了溫和的新棉襖,笑容滿面地回答說。
“娘又不是算命先生,說的就能準啦?我看非但不是苦命,還是富貴命!”
說完四處張望了一下,又壓低嗓門對蕓娘說。
“洛丫頭不說李員外,修了一百多間鋪面嗎?可見他有多有錢!你嫁給了他,給他生個兒子,將來這些東西可就全都是你的?!?
李員外四十多歲了,身體胖,身子恐怕也不見得有多好,而月娘呢,才二十七八歲,熬死了李員外,家產(chǎn)不歸她?
蕓娘也是越想越美。
雖然商人地位低賤,比起林縣令要差點兒,但架不住有錢,且又是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