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渴。”周氏拿帕子摁了摁嘴角,臉上的嫌棄,也是顯而易見。
何老太心頭那個氣惱啊。
叫坐不坐,叫喝水不喝水,留吃飯也不肯,她到底有沒有把她當婆婆?
正想發(fā)火,何大山忙扯她袖子。
何大慶還沒恢復記憶呢,之所以肯來苦家村,是他帶了幾個鄉(xiāng)親,去周府門口鬧著認親,他們纏不過,才來的。
人家還不想認你呢,你就想端婆婆架子呀。
何老太也馬上明白過來,眼前這三兒媳婦,可不是任打任罵的月娘,這可是知府千金啊。
多么高貴的身份?怎么可能在她一個鄉(xiāng)下老婆子面前低頭。
行,她不肯低頭,自己低頭就是,只要將來能給她榮華富貴享就好。
何老太如此一想,心里又高興了起來。
先前就一直就覺得大慶沒死,認定他做了參將,發(fā)達了。
如今果然她的好兒子,真沒死,雖然沒當參將,可做了知府的女婿。
知府的女婿啊,比當參將還有面兒。
那道天雷劈得好啊,把大山劈得居然預見了未來,真把大慶給找回來了。
可惜大慶失了憶,把她這個娘,把兩個哥哥全忘了。
“大慶,大慶媳婦?!焙卫咸钢未笊胶未蠛K麄兘榻B,“這是你大哥大嫂,這是你二哥二嫂,這是兩個侄兒?!?
何大慶也是一臉茫然,撫著腦門疑惑地望著何老太。
“我真是你的兒子?上頭還有兩個哥哥?這,我怎么一點兒都記不起來了呢?!?
何老太見何大慶說這樣的話,生怕他不認她,生怕到手的富貴會跑掉,嗷的一嗓子就悲痛地哭了起來。
想去拉何大慶的手,被何大慶躲開了去。
何大慶到底沒恢復記憶,眼下這些人,于他而跟陌生人也無異。
何老太愈加哭得傷心。
“你當然是我的兒子了,這還能有錯?你要是不信,咱們整個村子的人,都能作證。”
何大慶便把求證的目光,望向圍觀的村民們。
這些村民便大聲說,“大慶,你真的是何家三兒子,雖然你去了軍營好幾年,但模樣是一點兒沒變?!?
還有人說,“何大慶,我們可是光屁股一塊兒長大的。小時候下河游水,我還看到過你屁股蛋上,一邊有顆芝麻大小的黑痣呢?!?
何大慶一聽這話,知道自己的身份沒得假了。
他兩瓣屁股蛋上,的確一邊有一顆黑痣。
可他仍舊一時難以接受這些人,就是他的親人,訥訥著也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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