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本存了心思,想嫁入沈府做續(xù)弦的貴女們,經(jīng)此一事,對這位年紀輕輕便執(zhí)掌六宮的皇貴妃,有了更為深刻的認知。
那份想要攀附的心思里,不由得摻雜了更多的敬畏,再不敢有半分小覷。
人群漸散,唯獨敦妃落在最后,腳步沉重。
她低垂著頭,寬大衣袖下的雙手緊握成拳。
自己滿心的算計落了空,非但沒能撼動皇貴妃分毫,反而陰差陽錯地重創(chuàng)了晉郡王……
敦妃不敢想,若是有朝一日,晉郡王知曉了今日之局是她的手筆,她會迎來怎樣可怕的報復(fù)……
這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結(jié)局,讓敦妃心中充滿了難以說的憋屈和隱憂……
曲荷園內(nèi)賓客漸散。
璇妃上前幾步,眉間間是濃濃的關(guān)心,輕聲問道:“皇貴妃姐姐,您還好嗎?”
賢妃雖沒有說話,但投來的目光中,也含著一絲隱隱的擔憂。
畢竟皇貴妃主辦的宴席上鬧出來這樣的事,她的心情不好也正常。
沈知念的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淡淡道:“本宮沒事?!?
此事說到底是晉郡王德行有虧,永壽宮亦是受了無妄之災(zāi)。在世人眼中,沈知念和永壽宮的宮女都是受害者。
見她神色如常,璇妃和賢妃這才稍稍安心,各自行禮告退。
無論是南宮玄羽還是沈知念,都絲毫不擔心今日的丑聞會傳揚出去。
徹底毀了晉郡王的聲譽,本就是他們樂見其成,甚至刻意推動的結(jié)果。
另一邊。
幾名侍衛(wèi)小心翼翼地將依舊昏迷不醒的晉郡王,抬上了等候在宮門外的馬車。
郡王與親王的府邸規(guī)制迥異,他既已被貶為郡王,自然不能再居住親王府。只是在帝王新的明旨下達前,他們也只能暫且將晉郡王送回原府安置。
云安長公主站在馬車旁,看著侍衛(wèi)們的動作,冷聲斥道:“手腳都輕些!”
“若磕碰了晉王……晉郡王,仔細你們的皮!”
侍衛(wèi)們雖心知這位郡王前程已斷,但對著依舊驕橫的云安長公主,卻也不敢怠慢,動作愈發(fā)小心。
文淑長公主默默跟了過來,也想一同上車探望。
云安長公主卻側(cè)身擋住了她的去路,眼神冰冷刺骨:“你還跟來干什么?”
“方才在皇兄面前,你可是半句為八哥分辯的話都沒有。既已早早投靠了皇貴妃,此刻又何必假惺惺?”
文淑長公主被這話刺得面色微白,卻仍維持著鎮(zhèn)定,道:“三姐,皇兄正在盛怒之下,豈是我們求情便能回轉(zhuǎn)的?貿(mào)然開口,只會適得其反?!?
她頓了頓,語氣帶著勸誡:“聽我一句,日后莫要再與皇貴妃對著干了?!?
“對著干?”
云安長公主嗤笑一聲,下巴微揚,帶著與生俱來的傲慢:“本宮從沒想過跟皇貴妃作對,只是單純瞧不上她那等出身和做派罷了!”
話音落下,她不再理會文淑長公主,徑自彎腰鉆進了馬車:“走!”
文淑長公主看著云安長公主決絕的背影,心知再勸無用,只得輕輕嘆了口氣,眉宇間染上了一抹揮之不去的憂色。
曾經(jīng)她們姐妹三人何等要好,可四姐被皇兄賜死,三姐也跟她離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