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卿仍未睜眼。
姜令芷嘆了口氣,輕聲道,“姜澤如今就在你隔壁,你不想見見他嗎?”
說完這句,藍卿睫毛微顫。
姜令芷一喜,以為她終于醒來時,藍卿又沒了動靜。
“......”
明日便是姜潯和蕭玥的大婚了,她要和蕭景弋回蕭國公府,作為長輩送蕭玥出門,再隨著送親的隊伍到姜府去。
臨出門前,姜令芷有些不放心,便把孟白留在府里,讓她守著藍卿,以防萬一。
馬車上,姜令芷還是有些興致不高。
蕭景弋拉著她的手,問:“還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嗎?”
姜令芷搖搖頭,又道,“不過脈象倒是好多了?!?
蕭景弋唔了一聲,輕嘆了口氣,“那應該是快了?!?
他也曾昏睡不醒,就好像是心脈受損后啟用了某種自保機制一般,但是脈象變好,便是要醒來的征兆了。
而且,藍卿似乎是自己主動睡過去的。
姜令芷點點頭,“希望如此?!?
馬車行了不過一刻鐘的功夫,便到了蕭國公府。
府里已經(jīng)裝點布置起來了。
紅綢高掛,屋檐下喜燈成排,姜令芷被這喜氣洋洋的氛圍感染,暫且放下了心中的那抹擔心。
照著習俗,國公府的親戚今晚便是要在府里開酒宴的,雖說這會兒才過了午時,但客人陸陸續(xù)續(xù)都來了。
二夫人顧氏就在門口迎來送往,笑得合不攏嘴。
姜令芷和蕭景弋先去榮安堂向蕭國公和蕭老夫人請了安。
蕭老夫人將蕭景弋趕去前院迎客,留著姜令芷在跟前說話。
此刻來府上做客的女眷親戚都圍在這里,說笑聲不停,姜令芷沒一會兒便有些受不住這份熱鬧,借口犯困回了順園。
二夫人顧氏雖然如今掌著家,但行事很有分寸和邊界,尋常只是安排下人打掃順園,旁的都沒動過。
府里辦喜事,也只是讓人在順園門口掛了兩盞紅燈籠,院里頭的一草一木都還是原樣。
姜令芷這會兒瞧著覺得太素凈了些,便吩咐云柔,“去找管家要一些喜字窗花,貼上添些喜氣。”
“是?!?
沒一會兒,云柔便拿了漿糊和一沓剪好的紅紙窗花,和雪鶯二人配合著,將喜字沾了漿糊,再由姜令芷認真地貼在各處。
彼時蕭景弋去前院隨意地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又轉(zhuǎn)回了順園。
他甫一抬腳踏進院子,便瞧見姜令芷手上拿著一張剪紙,似是喜上梅梢的圖樣,正往窗戶上沾。
兩個丫鬟在一旁嘰嘰喳喳地指揮著,姜令芷便很認真的上下左右挪動著。
蕭景弋一直靜靜地看著,姜令芷貼了好幾張,直到紅紙將她素白的手指染得紅潤,好似天上的云霞。
她貼完門和窗戶,又想要給院中的梨樹上也貼一張,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蕭景弋就站在門口,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蕭景弋輕聲道,“剛到?!?
那低沉的聲音如鐘鳴一般,由遠及近地傳入如中,又在人心上繚繞。
姜令芷忍不住一陣心動,她將紅紙遞過去,嗔道:“那你來貼!”
蕭景弋走過去,接過她手中的貼紙,問過她的意思后,貼在了梨樹上。
如此一瞧,院里也是一片喜氣。
姜令芷問,“前院客正多呢,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有二哥二嫂在就好,”蕭景弋閑聲道,“咱們院里清凈?!?
聽那些親戚吹捧他,哪有替媳婦貼窗花有意思?
等全部都貼好以后,太陽已經(jīng)西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