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偏廳里面地方也不小,分里間和外間。
姜令芷略打量了幾眼,便迅速扶著已經(jīng)昏迷過去的楚蘭君藏在床帳后。
聽著外頭的腳步聲漸近,她便放輕了呼吸。
屋門從外頭打開,下人抬著意識混沌、滿臉痛苦的宣王,將他挪上里間的床榻,而榮國公府的一行人也跟了進來,圍著牧大夫,請他給宣王診治。
“......得動刀子,將皮肉劃開,將腐肉里的碎骨撿出來,再將骨頭接好,重新養(yǎng),”牧大夫神色緊繃,跟榮國公說了治腿的法子,但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這話方才老夫跟王爺也說過,不過方才老夫能保證治好,現(xiàn)在,老夫可說不好!”
榮國公一時眉心緊皺,臉色頗為難看。
一開始,他想著讓宣王來這席面,是想著刺激佑寧帝,好讓慧柔能順利進宮得寵。
現(xiàn)下這計劃倒是基本上成功了,可誰知道宣王傷心過度,借酒消愁,喝多了把自己給摔成這樣子。
......要是宣王的腿徹底治不了,成了瘸子,他們榮國公府還指望什么呢?
“牧大夫,一切照您的意思來,老夫只懇請您,一定要治好王爺?shù)耐妊?!”榮國公嘆息一聲:“無論付出什么代價,榮國公府都使得!”
牧大夫神色沉重:“老夫是大夫,除了給人好好治病,別無他求。事不宜遲,老夫這便要動刀子了,國公爺先叫閑雜人等都出去吧?!?
榮國公忙應下:“好,好,都聽牧大夫的?!?
說罷一擺手,方才跟著進來的下人及看熱鬧的賓客,都識相地退了下去。
牧大夫看又道:“這治療的場面太過火血腥,國公爺也請出去吧!”
蕭國公雖然還是擔憂,卻也只能點點頭。
屋里一下子空了下來,牧大夫又嘆了口氣,麻利地從藥箱中掏出一把匕首,在燭火上炙烤過后,劃開了宣王的傷腿......
約莫半個時辰后,終于將一切都收拾妥當,重新用木板固定了傷腿,又在劃破的地上灑了藥王谷特制的金瘡藥,裹了干凈的布條。
做完這一切后,牧大夫終于長出一口氣。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看著床榻上痛到臉色發(fā)白,卻始終閉著眼,一聲不吭的宣王,嘖了一聲:“還真是條漢子!這都沒喊一聲!”
牧大夫忽然覺得有些詭異,忙伸手摸了摸宣王的脈搏,別是給疼死了吧?
結果一摸瞬間嚇了一跳:“好家伙,怪不得不醒呢,這誰給你下了迷藥啊......不對,還有......”
牧大夫又伸手捏住宣王的下巴,這一瞧,才發(fā)現(xiàn)宣王的舌頭腫脹得整個口腔都是,怪不得一聲不吭呢。
他正感慨著,轉身去藥箱里翻銀針,想把宣王的迷藥給解了,就聽身后幽幽一道女聲:“迷藥,我下的......”
“唉喲!”牧大夫嚇得跳腳,手上的銀針差點沒拿穩(wěn),戳自己手心里。
忙一回頭,結果就看到正從床帳后露個腦袋出來的姜令芷。
沒等他說話呢,外面立刻響起蕭國公那略顯焦灼的聲音:“牧大夫,可是有什么意外?”
姜令芷立刻又把腦袋給縮了回去,牧大夫到底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不慌不忙地沖著外頭喊道:“沒事沒事,馬上就好了。”
榮國公應了一聲,到底沒有進來。
牧大夫這才松了口氣,瞪大眼睛看著又從床帳后出來的姜令芷:“你你你......丫頭,你在這里做什么?”
“喔,給宣王牽牽紅線,”姜令芷一轉身,將同樣昏迷不醒癱在地上的楚蘭君給拖出來,“老頭,幫我把她扎醒!”
牧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