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李坦,瑞王妃的動作一滯。
是啊,她還有個孩子呢。
瑞王死有余辜,可是李坦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她就只剩下這一個孩子了。
“坦兒......坦兒......”瑞王妃那決絕的神情終于有了一絲裂縫,繼而又嚎啕大哭起來。
瑞王松了一口氣,人在脆弱的時候,是最好誘哄的。
他扶著瑞王妃,緩緩站起身來,替她擦著眼淚:“坦兒很快就會從朔州回來的,咱們一家人還要好好過日子呢。”
瑞王妃沒說話,瑞王又開始替自己開脫起來:“馨兒,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嗎?
我早上一聽到那出戲,就怕你誤會,想著快些來跟你好好解釋一番。
卻不想,還是被那刁奴,搶先在你跟前告了狀,惹得你如此動怒。
你莫不是忘了,太醫(yī)上次給你請平安脈時就說,你肝不好,動不得怒......”
瑞王妃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雙手捂著臉,眼淚從指縫中滑落。
瑞王撫著瑞王妃的背,又開始解釋了戲里說的事情:“當年,我是與你嫡姐走得近些,但那是因為,我早就知道,你嫡姐是要進宮的,所以才打著來尋她的名義,實則只是想看你一眼......”
說著,他一副陷入回憶的幸福模樣:“我一直都記得,那年夏日,你兄長邀我去府里游湖,你抱著荷花,從廊下走過的模樣,只一眼,就永遠住進了我的心里......”
說到這,瑞王妃忽然放下了雙手,定定地看著瑞王:“真的嗎?”
瑞王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當然是真的,本王什么時候騙過你?!?
瑞王妃抬手擦了擦眼淚,忽然不再哭了。
她偏頭看著瑞王,一副破涕為笑的模樣:“王爺,是我誤會你了?!?
瑞王松了口氣,抬手將瑞王妃攬在懷里:“咱們夫妻之間,不說這些。”
瑞王妃的腦袋靠在瑞王懷里,任由瑞王的吻落在她的額頭。
她的眼神一片冰冷,沒有一絲一毫的感動和眷戀。
可是李宗燁,當年抱著荷花從廊下走過的,從來就是周媚兒。
......
繁樓的戲唱了整整一日,上京除了議論這出熱鬧,再無什么事情發(fā)生。
姜潯在府里坐臥不安的,一直叫下人打聽著外頭的情形,尤其是盯緊瑞王府。
可直到太陽落山,都沒什么事情發(fā)生。
他一時間有些忍不住,剛想叫下人去蕭國公府問問姜令芷,這怎么跟他們預想的不一樣。
姜令芷就已經早他一步,叫孟白給他送了口信過來。
孟白動作麻利,避開尚書府各處的下人,破窗而入站在姜潯的床前:“姜二公子!”
彼時的姜潯正閉著眼躺在床上,被孟白這一動靜嚇得差點心跳漏了一拍:“......你什么時候進來的?為什么不叫人通傳一聲?”
孟白撓撓頭:“奴是暗衛(wèi)??!”
暗衛(wèi)就是這樣啊,主子要他們去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要么避著些人,要么就得易容換裝,反正不能光明正大的。
姜潯:“......”
他勉強順過來氣,不再跟孟白糾結這個問題,心想著算了,以后多適應一下好了。
他沖著孟白道:“你來得正好,繁樓的戲已經唱上了!但是瑞王府一點動靜都沒,你家主子知道嗎?”
孟白點點頭:“姜二公子放心,奴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主子讓奴來傳個話,將軍明日就回上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