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芷心中升起一陣不妙的預(yù)感。
姜潯跟她說過,這首飾鋪?zhàn)?,是母親魏嵐留下的,自然是和姜家沒有關(guān)系的。
但她既然姓了姜,好事或許輪不到她,但姜家有了污名,她無論如何也分割不清楚。
她盯著馮夫人,沉聲問道:“你是說,戶部的姜尚書,貪墨了陣亡將士們的撫恤金?”
馮夫人身形一顫,眸光中恨意越發(fā)濃烈,她急迫地喘著氣:
“不是他還能是誰?
我們這些人家破人亡,日子過的慘烈無比。
偏偏只有你,姜家給了你厚嫁,你嫁的夫君死而復(fù)活,你過著金尊玉貴的生活。憑什么?我就問問你,憑什么?”
眾人聽得都是一陣心驚。
姜令芷還未說話,那邊的姜老夫人和楚氏都已經(jīng)要瘋了:“賤人,你竟敢胡說八道污蔑尚書府?”
姜老夫人沖上前來,要和馮夫人理論:“你這婦人大著肚子怎么這么缺德?”
馮夫人大著肚子不方便,被嚇得一個趔趄,姜令芷忙閃身一步扶著她:“你沒事吧?”
馮夫人站直身子,剛想道謝,一見是姜令芷,當(dāng)即又是一把推開她:“不用你假惺惺地演戲!”
在她看來,姜家這些人自然和姜令芷都是一伙兒的。
姜令芷:“......”
她可真是冤枉極了。
她深吸一口氣,鄭重地看著馮夫人道:“你說的那撫恤金的事我的確不知情。不過此事若屬實(shí),我定然會給你,給你們一個公道。”
她想了想,說:“你可還有旁的人證?”
馮夫人將信將疑地看著她,似乎在考量,她說這話,是真好心,還是想殺人滅口。
而門外又傳來一道哆哆嗦嗦的聲音:“......是真的!都是真的!”
姜令芷回頭一看,正是方才撞馬車訛人的春娘。
壯哥兒似乎吃了飽飯,已經(jīng)在春娘懷里睡著了。
春娘眼淚汪汪的:
“蕭四夫人,我前頭那個丈夫,就是跟著蕭將軍班師回朝的路上,被埋伏喪命的。那一百兩銀子,剛夠把他的尸首運(yùn)回來下葬,我活不下去,只好帶著孩子改嫁......”
她抽噎了一聲:“我夫君活著的時候送回來不少家信,字里行間一直十分敬重蕭將軍。
我知道,我做的那些事讓他在地下難堪了,他托夢教訓(xùn)過我好機(jī)會。
可我沒辦法,我活不下去了啊......”
她們的夫君戰(zhàn)死,留下她們連活下去都萬分艱難。
姜令芷心里不是個滋味:“好,你們可敢隨我一起去敲登聞鼓,狀告姜尚書。”
春娘和馮夫人對視一眼,一時有些不敢置信,蕭四夫人竟然這般大義滅親。
一邊的姜老夫人暴跳如雷:“倒反天罡!你當(dāng)女兒的竟敢狀告親爹!你也不怕遭雷劈!”
姜令芷冷哼一聲,終于轉(zhuǎn)頭給了她一個要笑不笑的眼神:“他做這些事,都不怕雷劈,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