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芷的瞌睡蟲一下子跑得一干二凈,倏然掀開被子赤腳下床,打算叫雪鶯和云柔進來問問。
恰在此時,身后浴室傳來動靜。
她轉(zhuǎn)身望過去,便見蕭景弋攜著一身水汽出來。
他穿一件白色的中衣,墨發(fā)半干地散落在背后,整個人長手長腳顯得十分挺拔英武。
姜令芷抿著唇瓣,有些心虛地喚了聲:“夫君?!?
“穿鞋,”蕭景弋垂眸望著她的赤足,皺了皺眉。
“哦哦?!苯钴祁D時有些害羞,趕緊往回走兩步,慢吞吞地穿上鞋,嘀咕道:“夫君怎么早上沐浴啊?”
“......”蕭景弋眼底極快閃過一抹尷尬。
還能為什么?
不過是溫香軟玉在懷,不可說的無奈罷了。
姜令芷眨了眨眼,十分不解:“怎么了呢?”
蕭景弋見她當真好奇,就故意逗她:“昨晚你喝多了,鬧了一夜沒睡,我守到這會兒,今日還要進宮,只要沐浴醒醒神?!?
“這樣啊,”姜令芷頓感愧疚,伸手撓了撓頭,“昨日發(fā)生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夫君,是我不好,待你晚上回來,我親自下廚給你熬個湯,好不好?”
“好啊,”蕭景弋得了便宜,心里倒是十分滿足:“你今日不忙了?”
姜令芷嘆了口氣:“也忙,得把聘禮單子送去應天府備案,還有酒席,大嫂想大辦特辦,又不肯拿出銀子來,我得去問問母親的意思。”
蕭景弋垂眸低笑了一聲,看她這樣公事公辦的樣子,心里一下子就放心了。
二人說著話,天光徹底大亮起來,便各自開始忙碌起來。
隨后姜令芷就去找蕭老夫人。
府里長房嫡孫要辦喜事,但蕭老夫人卻是毫不關(guān)心的模樣。
看見姜令芷過來,才柔和了面容,欣慰道:“照你的意思去回了她就是?!?
“是?!苯钴茟暤?。
“靈舒那丫頭,心懷叵測,大房這門親事結(jié)的實在糊涂,”說起這秦氏,蕭老夫人眉宇間有些煩悶。
原本照她的性子,自然是分家各過各的,可大房畢竟不是她親生的,又是國公爺原配的嫡長子,許多事從情理上,就夾纏不清。
姜令芷笑笑:“沒關(guān)系的,母親。”
她知道蕭老夫人心底的難處,到底是礙于國公爺,才軟了手腕。
蕭老夫人拉著她的手,承諾道:“不過你放心,老身在這府里一日,就不會叫大房一家欺壓到你頭上的,你安心和景弋過日子便是?!?
姜令芷溫聲道,“是。”
得了蕭老夫人的意思,姜令芷便痛快地回了陸氏,大辦可以,自己出銀子。
陸氏氣得跳腳,奈何府里她說了不算,最終只能自己去變賣手里的鋪子田產(chǎn)籌銀子。
姜令芷打發(fā)了陸氏這邊,才打算去應天府。
方才出了大門,便瞧見一輛精美華貴的馬車停下來。
姜令芷腳步一頓,往路邊略讓了讓,就見馬車里走出來一位年輕姑娘。
只見她一身橙紅色織錦彩繡宮裝,懷里抱著一只通體雪白的小兔子,襯得她溫婉大方,矜貴可愛。
姜令芷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從容不迫的點頭問安道:“舞陽公主?!?
雖說婚期將近,新婦不適合拋頭露面往婆家跑。
但對方是公主,一切規(guī)矩就又不太適用了。
“不必多禮,我是來尋景曦的,”舞陽公主笑容和煦,站在姜令芷幾步之遠,溫聲道,“四夫人是要出門嗎?”
這是姜令芷頭一次見舞陽公主。
但令她吃驚的是,舞陽公主的態(tài)度,有內(nèi)到外地偷著一種微妙而又深沉的好奇。
就仿佛是,已經(jīng)想認識她很久了。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