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川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慈愛道,“沒受委屈便好?!?
姜令芷點頭:“那畢竟是我的地盤?!?
姜川道,“當(dāng)年你娘也最喜歡這件鋪子,當(dāng)時她已經(jīng)懷了你,還想象著說,往后給你的首飾,都要是獨一無二的。”
姜令芷一頓,心口微微有些發(fā)疼。
姜川立刻關(guān)心道:“怎么了?”
姜令芷笑著搖搖頭:“沒事,只是覺得爹爹和阿娘都很愛我,心里覺得很幸福。”
姜川就笑了,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旁邊的姜潯冷哼,“多大了,還對爹撒嬌?!?
姜令芷就甜甜地道:“二哥也很好,這鋪子是二哥主動送給我的。”
“......”姜潯說,“這還差不多?!?
姜令芷頓了頓,又說起了姜澤:“他說明日要來府上向我請罪,我想著趁機(jī)讓牧大夫給他把把脈?!?
姜川頓了頓,輕聲安撫道:“別擔(dān)心,明日休沐,爹和你二哥都在府上?!?
外之意,不會讓姜澤放肆的。
“沒事兒的,”姜令芷垂眸笑了一聲,非??陀^的說道,“其實今日見他,他還是很客氣的?!?
她和姜澤,如今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般,等藍(lán)卿一事了了,往后便不會再有往來。
姜川默了默,沒再說姜澤,另換了個話題,說起了姜潯小時候的趣事兒,一家人說說笑笑的。
天快黑的時候,蕭景弋也從兵部回來了。
得知姜令芷在花園,他換了衣裳便直接過來了。
姜川問他:“可是因著火銃的事兒?”
蕭景弋點點頭:“皇上醒來后,將研究火銃的事兒交給了兵部,兵部無從下手,便求到我這來了?!?
姜川唔了一聲:“可有頭緒?”
蕭景弋說:“倒也不難,只是眼下四處安穩(wěn),便不急?!?
姜川看了他一眼,二人會心一笑。
以佑寧帝的性子,若是真能批量研發(fā)出這等大殺器,定會想要去開疆拓土。
勞民傷財不說,更是會讓無數(shù)無辜百姓們家破人亡。
蕭景弋是武將,在戰(zhàn)場上拼殺出來的,如非必要,他是不愿意看到血流成河的情形的。
姜川雖是文臣,亦是如此。
更何況,如今大雍能拿得出手的武將,除了景弋,便是姜澤。
一個是他女兒的夫君,一個是他的大兒子。
許是年紀(jì)大了,他自是希望能多安穩(wěn)些時日。
說著話,便到了用晚膳的點。
姜令芷懷著身孕胃口不錯,用了一碗飯,又吃了姜潯買來的薄荷蛋餅。
而后她要走走消食,姜川也跟了出來。
月明星稀,夜色如水。
父女二人沿著湖邊走著,如今已是初夏了,小荷才露尖尖角,時不時的,還聽到幾聲蛙鳴。
本是極好的夜色,姜川卻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姜令芷猶豫了一下,還是道,“爹,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跟......姜澤有關(guān)?”
姜川頓了頓,“令芷,爹爹很抱歉?!?
姜令芷輕聲道,“爹,你想說什么,便說吧?!?
許是有了孩子的緣故,她如今越發(fā)的柔軟了。
甚至能理解姜川身為父親,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兒子和女兒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心態(tài)。
姜川嘆了口氣,“你出生時,他才不過七歲,是爹爹跟他說,讓他將妹妹扔下水缸......你知道爹爹的謀劃,這樣做,不過是演一場戲??伤恢?,一直都不知道......”
姜川語氣不自覺地低沉了幾分,“七歲的孩子已經(jīng)記事了,他自小便一根筋,是真以為我和你娘都不喜歡你,才一直記恨了那么久。阿芷,你是好孩子,爹不奢求你原諒他,也不奢求你與他兄妹和睦,只一點,別一直和他針鋒相對。好嗎?”
姜令芷抿了抿唇角,可憐天下父母心。
她知道了緣由,可仍舊沒法立刻便釋懷......只是,她也不想讓爹爹為此太過難受,到底點了頭,“好。”
姜川嘆了口氣,道:“委屈你了,阿芷?!?
姜令芷笑著說,“不委屈,爹爹一番苦心,也是不想讓我活在怨恨里?!?
“就你懂事,”姜川忍不住也笑了下,他長長地出了口氣,女兒到底是比兒子貼心多了。
父女二人把話說開了,這才有心思賞了會兒夜景,便各自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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