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時間還早,太陽才剛剛西斜。
但姜令芷陪著楊婆婆說了會話,楊婆婆就有些困了,要先回去睡一會。
姜令芷辦完正事,心里松了口氣。
閑著也是無聊,就輕車熟路地從屋里拿出一副棋來,要跟蕭景弋下棋。
蕭景弋點(diǎn)點(diǎn)頭,在姜令芷對面坐下了。
姜令芷擺好棋盤,看了一眼蕭景弋,忽然道:“我覺得你現(xiàn)在有一點(diǎn)奇怪?!?
“哪里奇怪了?”
姜令芷眨了眨眼:“你跟這個地方真是格格不入?!?
她本意是想說,蕭景弋身上有種難以明說的矜貴,似乎生來就該金尊玉貴,哪怕現(xiàn)在穿著一身樸素的灰衣,也依舊清冷奪目。
哪怕他也曾一點(diǎn)一點(diǎn)從泥里爬出來,一路爬到戰(zhàn)神將軍的位置。
誰知蕭景弋瞪大眼睛,聲音帶著些委屈:“阿芷是在嫌棄我不會種地除草殺豬喂雞嗎?沒關(guān)系的,我可以學(xué)的!”
“......”姜令芷一噎,她是這個意思嗎?不解風(fēng)情的家伙!
她伸手在棋盤上敲了敲:“下棋!你要黑棋還是白棋?”
“黑子先行,我讓你,”蕭景弋是會下圍棋的,但是在上京他從未和姜令芷一起玩過這些雅致的東西。
這會兒坐在這樣簡陋的土院里下棋,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姜令芷白了他一眼:“你可別小瞧我,我下棋很厲害的。深得楊婆婆的真?zhèn)??!?
她一邊說一邊拿過了黑棋,饒有興致道:“不如我們賭點(diǎn)什么吧?”
蕭景弋說:“賭什么呢?”
姜令芷一臉壞笑:“誰輸了,誰就學(xué)豬叫,好不好?”
蕭景弋:“......”
方才還說他矜貴的不適合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呢,現(xiàn)在就要打這種賭,她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但他對自己的棋藝還是十分有把握的,畢竟君子六藝是世家男子必須要掌握的技藝。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
姜令芷在最中間天元的位置下了第一顆黑棋,蕭景弋皺了皺眉,在這里下子,這一步幾乎算是廢棋了......
看來她不會。
蕭景弋想了想,在她的棋子旁邊也下了一顆。
罷了,只當(dāng)是陪她胡鬧吧。
一直下到第四顆的時候,姜令芷奇怪的抬頭問他:“你怎么還不攔我,我馬上就贏了。”
蕭景弋:“?”
他仔細(xì)的看了看棋盤,實在沒看出來她的贏面咋哪里。
姜令芷得意的看了他一眼:“你自己看不出來,那就怪不得我贏你了?!?
她將第五顆黑棋放下,“我贏啦!”
蕭景弋很奇怪的又看了看棋盤:“怎么就贏了呢?”
姜令芷用手比劃了一道斜線:“你看不見嗎?這里已經(jīng)有五顆了,連珠棋(五子棋)五顆就贏了呀!你還說自己會下,結(jié)果連規(guī)則都不知道?!?
蕭景弋:“......!”
他放下手中的白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我以為,我們下的是圍棋?!?
姜令芷攤了攤手:“我們鄉(xiāng)下人哪里會你們城里人才會的圍棋啊?!?
蕭景弋無話可說。
姜令芷理直氣壯道:“那反正是你輸了,你要學(xué)豬叫?!?
蕭景弋很是不服:“......你一開始沒有講清楚,重來!”
姜令芷眨了眨眼,才不會答應(yīng)他:“你輸了就是輸了,你一個大將軍出必行,可不能反悔?!?
蕭景弋:“......”
他才知道,人無語的時候,真的是會忽然笑一聲的。
姜令芷看著他,只覺得他就這樣笑起來也很好看,讓人無端想起來順園里那顆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