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弋摸了摸鼻子:“其實(shí),一直都沒壞?!?
姜令芷又皺起了眉頭:“那你為何......”
不過話還沒問出口,她自己倒是反應(yīng)過來。
那時(shí)他好不容易從朔州回來,裝作被李坦傷了腿,于朝堂上更容易占著上風(fēng),其次,傷了腿的武將也不必惹得佑寧帝忌憚。
倒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情。
道理是這個道理,腿好好的也是樁好事,但姜令芷心里還是氣不過:“以后什么事情都不可以瞞著我!”
蕭景弋眼神一閃,正要說話,外屋忽然響起一道清脆的女聲:“貴人,熱水送到了,你們先泡泡腳,暖和暖和吧。”
是紅妮兒。
她遠(yuǎn)遠(yuǎn)地瞧見男人那樣溫柔地跟女人說話的樣子,有些忍不住出聲了。
她是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男人,能這樣溫柔地對待女人???
“是有些冷了,”紅妮聽到那女人像是在撒嬌的聲音,不知怎么的,她覺得有些耳熟。
男人就站起身來:“我將水提進(jìn)來?!?
紅妮呆住了。
這男人......真的要出來了!
紅妮透過門簾看著男人一步一步往外走,簾子掀開,男人走了出來,看見她,略一點(diǎn)頭:“多謝?!?
紅妮只覺得一陣莫名的壓迫感朝她襲來,讓她開始不受控的打哆嗦,根本就不敢看他的臉,結(jié)結(jié)巴巴道:“不,不謝?!?
一只骨節(jié)修長的手伸過來,提起紅妮跟前的水桶,轉(zhuǎn)身又進(jìn)了里屋。
她怔怔地看著男人提著她方才提過的木桶,那雙手太好看了,讓那只外頭已經(jīng)有些開裂有缺口的木桶,顯得都像個古董。
她從小就在這安寧村長大,去過最遠(yuǎn)的地方就是安寧鎮(zhèn),哪里見過這樣不怒自威如金似玉的人。
紅妮已經(jīng)徹底愣住了,一顆心簡直要跳出來似的。
更別說那男人還親自拿過一旁的木盆倒了水,幫那女人拖了鞋子,親自給那女人洗澡。
這一幕幾乎刺痛了紅妮的眼睛,讓她無法自抑地開始嫉妒。
村子里這么多的女人,哪一個不是當(dāng)牛做馬伏低做小的過日子,哪一家的女人享受過讓男人伺候洗腳的待遇?
“姑娘?”孟白看著紅妮發(fā)呆的樣子,還以為她被嚇傻了,好心道:“已經(jīng)無事了,你去忙吧?!?
“哦,哦,好。”紅妮艱難地握緊那串銅錢,捂在胸口,轉(zhuǎn)身就往外跑。
直到回到灶房,她還是心里酸澀不已,整個人呆呆的。
劉老四媳婦心疼道:“紅妮兒,娘說嚇人,還能是騙你的?看看,你都嚇成啥樣了。”
不過看到紅妮兒手里握著的一吊銅板,她又忍不住高興:“唉,這么多的銅板,娘到時(shí)候都給你做嫁妝!”
說罷,又往灶臺里添了一把火。
“為什么要讓我托生到你肚子里?”紅妮看著這一幕,幾乎要崩潰了,她繃著臉,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為什么我就只能過這種日子?”
劉老四媳婦嚇了一跳:“......紅妮兒,你咋說這種話?咱們家的現(xiàn)在的日子多好了!今日還賺這么多銀錢,你知道村里多少人半輩子都掙不了這么多嗎?”
紅妮兒咬牙道:“還不都是你們無能!”
若是爹娘無能,她也該和主屋里的那個女人一樣,嫁一個好男人,高高在上,備受寵愛。
不過......
紅妮兒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何,方才里屋那個女人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耳熟,總覺得在哪里聽過。
恰在這時(shí)候兒,劉老四媳婦嘀咕了一句:“我和你爹再無能,也讓你住進(jìn)青磚大瓦房了!咱們村子里,不也就那村長家和老孔家住上了?說起來,那個老孔家的媳婦許芬,就是遇上好機(jī)會在人家城里的貴人家當(dāng)奶娘,又替人家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女兒......”
紅妮猛地站了起來:“......靈芝?!”
她方才在主屋里聽到的聲音,可不就是靈芝嗎?!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