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死了?”
周貴妃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在她原本的設想中,佑寧帝來尋她,該是來質(zhì)問她和瑞王的私情。
她已經(jīng)準備好了,裝著委屈哭一場。
怎么就如此突然地告訴她瑞王死了,還要讓她一個貴妃去給瑞王收尸?
佑寧帝的眼神始終帶著審視,這種壓迫感讓周貴妃覺得心臟就像是被人緊緊攥住一樣,開始有些喘不過氣來,繼而控住不住地渾身發(fā)抖。
她極力的想要扯著嘴角笑一下,最后卻是控制不住的眼淚橫流:“皇上,為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問的到底是什么。
是瑞王為什么會死在太極殿?
還是為什么佑寧帝要讓她去收尸?
還是事情到底發(fā)展到了什么程度?
人在一無所知的時候,內(nèi)心的恐懼是成百上千倍的增長的,她迫切地想要抓住些什么。
以至于她一時間竟忽略了,面前的人,是天子。
佑寧帝看著周貴妃淚流滿臉的模樣,箍著她下巴的手驟然松開,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喝罵道:“賤婦!”
周貴妃捂住疼得發(fā)脹的臉,也不敢喊疼,而后迅速跪了下去:“皇上息怒,臣妾,臣妾不該過問朝政之事?!?
她目光所及之處,只剩下佑寧帝那雙明黃的鞋尖。
良久,佑寧帝冰冷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朝政之事?朕的貴妃只當這是朝政之事?豈不知,瑞王是為了你,要謀奪朕的皇位!”
“皇上!臣妾不知瑞王為何要謀反!此事與臣妾無關啊,”周貴妃趕緊否認,心里頓時一松,就算瑞王死了,也不打緊,只要佑寧帝還愿意問她的話,一切就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她將自己準備好的說辭講出來:“臣妾自打進宮以來,心中便只有皇上一人,再不曾留意過旁的男子,和瑞王殿下從未有過逾矩之舉;更何況,臣妾是皇上的女人,娘家榮國公府也是皇上的臣子,臣妾無論如何也不敢做出這等抄家滅族的荒唐事啊皇上!”
說到最后,她又大著膽子抬起了頭。
一張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面容,重又出現(xiàn)在佑寧帝的視線中:“皇上明察,是不是有那起子小人嫉妒皇上寵愛臣妾,才故意構(gòu)陷臣妾......”
以往只要她露出這副表情來,不論多大的錯處,佑寧帝都會護著她。
但今日的佑寧帝,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瑞王妃臨死前說的那些話,到底長在他心里。
一生順遂的帝王,如何能容忍得了,背叛和謀反這兩件事,同時發(fā)生在他最信任的親兄弟身上。
哪怕是瑞王已經(jīng)死了,可佑寧帝的怒氣并未消散。
他看著貌美動人的周貴妃,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過往的那些歡愉情愛好像一瞬間就煙消云散。
佑寧帝移開了步伐,轉(zhuǎn)身往外走:“朕不想再說第二遍?!?
“皇上......”周貴妃看著佑寧帝離開的背影,一顆心徹底沉了下去,怎么好像和她預計的效果不一樣???
她匍匐著膝蓋往外追了幾步,終于又聽到佑寧帝的聲音。
“......傳舞陽和承稷進宮來?!?
隨后是曹公公小心翼翼地應了聲:“是?!?
周貴妃渾身顫抖得越發(fā)厲害。
佑寧帝叫舞陽和承稷進宮來做什么,莫不是懷疑了他們的血統(tǒng)?
可現(xiàn)在她自顧不暇,便只能寄希望于太后說的她有法子度過這一關。
......在此之前,還是不要讓佑寧帝遷怒于她。
“來人,扶本宮起來,去太極殿?!?
太極殿是皇上每日早朝的地方,身為后妃,她從未來過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