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潯是看著她藏了匕首的,趕緊就想攔。
但哪里攔得住啊,姜令芷腳底生風(fēng)的就直沖涼棚底下狂奔了過去。
他也不敢出生喊,生怕別人知道他妹妹要干啥。
李承稷這會兒仍舊躺在擔(dān)架上。
姜令芷就這樣一步一步地走到他身邊,然后,膝蓋一彎,跪了下去。
離得近了,李承稷越發(fā)覺得,姜令芷這幅皮囊是美得驚心動魄。
尤其是那雙神采奕奕敢直視他的桃花眼......這上京的女人,就沒有這般野性膽大的。
正當(dāng)他以為,姜令芷接下來便會痛哭流涕磕頭求饒時。
卻不想她手腕一個翻轉(zhuǎn),鋒利的匕首就架在了他的脖頸間。
李承稷只覺得再一次被戲弄,頓時怒不可遏:“賤人!你非但死不悔改,還敢持刀威脅本皇子!”
姜令芷卻不說話,手上只是微微一用力,刀刃刺破他的皮肉,腥熱的鮮血滲出。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李承稷:“殿下,叫你的人退下去。”
李承稷瞪著她,目眥欲裂:“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敢殺了本皇子!”
姜令芷一頓,其實她不想動手,因為她的好日子才剛開始。
但若是今日真死在這,那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正僵持著,從那些護衛(wèi)身后忽然傳來一道渾厚的男聲:“讓開!”
侍衛(wèi)們一愣,下意識回頭望去,就見馬球場上忽然多了個不速之客。
護衛(wèi)們立刻拔了刀指著他,呵斥道:“何人造次?!”
姜潯已經(jīng)驚喜地喊出聲:“爹!”
姜川已經(jīng)是快要年過半百的人了,面容滄桑,木簪束發(fā),一身樸素青衣,就那么背著手,好似隨意遛彎走到此處一般。
侍衛(wèi)們面面相覷,儼然已經(jīng)從姜潯的稱呼中,認出了這是戶部尚書姜川。
但是三皇子沒發(fā)話,他們也不敢隨意收刀。
姜川任由那閃著寒光的刀刃架在他脖子上,全然不在意。
他低頭去看那躺在門板上的姜潯,語氣帶著嫌棄:“你這混小子,打個馬球都能摔成這幅德行,技不如人,就早些回家去練吧?!?
姜潯滿臉驚恐。
他很想說,爹你想罵什么時候都能罵,先管管你自己個的腦袋瓜吧。
姜川瞧著他精神還好,這才抬起頭,遠遠看向涼棚下的李承稷,拱手道:“殿下見笑了,老夫來接我這頑皮的孩兒回府去?!?
打從姜川出現(xiàn)后,李承稷的臉色便極其難看。
他甚至是在聽到姜潯沖著姜川喚的那一聲爹后,才猛然意識到,姜川這個老匹夫,是姜氏兄妹的爹。
怪不得......怪不得這對兄妹行事和姜川如出一轍的狂妄。
方才姜川一開口,就在那含沙射影,說什么技不如人,回家多練。
他還有什么理由攔著不讓人走?
更何況。
姜川乃是佑寧帝倚重的實權(quán)大臣,可不是他一個連封號都沒有皇子,能隨意喊打喊殺的。
李承稷一瞬間理智在腦子里重又占據(jù)高地,咬著牙:“姜尚書,請便?!?
那些護衛(wèi)忙收起刀子,把路讓開。
姜川仍舊像是來時那樣背著手,在前頭慢吞吞地走。
姜潯的小廝抬著門板跟在身后。
姜川走了幾步,忽然頓住了腳步。
他回頭疑惑地朝著朝著涼棚下的姜令芷喊道:“還有你!你聾了?杵在那干什么?要我親自去請你?”
儼然一副對兒女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姜令芷:“......”
雖然不想承姜川的情,可她更不想在這耗著。
只好哦了一聲,順勢收了刀子,起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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