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下了高速,佟蕓聽完江汐話蹙眉,聲音卻仍是平靜:“陸南渡有主兒了?”
幾秒后又道:“不會,圈內人都知道陸南渡至今單身。”
“如果要說他跟圈內哪個女星熟的話,那倒是有,徐嫣然?!?
江汐瞥了她一眼。
佟蕓從后視鏡里窺見,笑了下:“果然是徐嫣然啊。”
江汐沉默了。
下高速車速慢了下來,佟蕓說:“怎么,終于知道上心了?”
副駕上江汐視線淡淡,懶得回答。
佟蕓說:“難得有一次你對這種事上心,以前不管跟你說過多少遍你都不長記性。”
江汐冷淡道:“你想多了吧?!?
佟蕓目視前方,說:“想多的應該是你,陸南渡和徐嫣然不是男女友關系?!?
江汐撇頭看窗外,市區(qū)繁華熱鬧,燈紅酒綠。
佟蕓沒管她聽不聽,徑自解釋:“圈內人都知道徐嫣然喜歡東恒集團卓家少爺,這基本上已經(jīng)是公開的秘密,”她漫不經(jīng)心轉彎,“徐嫣然和卓家少爺從小青梅竹馬,跟陸南渡都是同個圈里的人。”
上流社會家族,兒女之間關系會沿襲父輩。
“徐嫣然在他們那個圈里算是妹妹吧,畢竟年紀小,大家都比較照顧她?!?
江汐不知道佟蕓為什么知道那么多。
佟蕓見她看過來,知道她在想什么:“這些世家子弟娛樂圈里盯著他們的人多得是,就盼著哪天能攀上點關系。”
圈里這種現(xiàn)象普遍,誰都想攀附權貴,不費力氣得來名聲,不管男女。
江汐沒說話。
佟蕓說她:“平時多少看點圈內八卦,別那么不合群。”
江汐確實沒想事實是這樣,也沒想自己之前近半個月的冷靜都是誤解。
現(xiàn)在佟蕓說清了她反倒煩躁起來。
江汐有點疲了,一邊手搭車窗上,沒再提這個話題:“餓了,找個地方吃飯吧?!?
京城。
坐后座的徐嫣然問身旁陸南渡:“卓培為什么不來接我?”
陸南渡沒看她,翻看這個月公司高層人員的工作總結:“這你得問他?!?
徐嫣然有點怵陸南渡,撇嘴,和前面副駕好脾氣的秦津說話去了。
前段時間陸南渡和卓培都因公事去了江城,徐嫣然知道卓培過來之后硬是要他過去接她。
當時陸南渡正和江汐在醫(yī)院,卓培轟炸他幾通電話。
卓培知道他去看陳夢導演,讓他幫忙接一下徐嫣然。
陸南渡問他為什么不自己去。
卓培說去了那丫頭會得意忘形。
陸南渡說不去。
卓培好說歹說讓他去,說好歹徐嫣然也是妹妹。
這倒是真話,陸南渡和沈澤驍,卓培,他們三個男的玩得好,徐嫣然也是他們團體中一員,經(jīng)常跟著幾個哥哥。
最后陸南渡答應了卓培,送江汐回去之后順便捎上徐嫣然。
……
晚高峰交通繁忙,到達會所比平時多花點時間。
卓培和沈澤驍在包間里打臺球,喝酒貧嘴侃大山。
徐嫣然一進包廂就喊卓培。
沈澤驍不樂意了,擱下臺球桿,笑得吊兒郎當?shù)模骸霸趺椿厥履啬氵@丫頭,就光看到卓培一個人,把我和你南渡哥放哪兒了?你南渡哥在機場遇見你還捎你回來?!?
徐嫣然立馬笑嘻嘻喊澤驍哥。
沈澤驍笑:“行,放過你了?!?
卓培也笑,說沈澤驍:“你在這兒不平衡個什么勁兒,該不平衡的是我。她喊你倆哥,對我直呼大名?!?
他看向徐嫣然:“叫哥?!?
徐嫣然:“不叫?!?
卓培無奈笑了下:“沒大沒小?!闭f完抬步朝陸南渡那邊走去。
徐嫣然跟在他身后,問他出差兩個多月沒見,現(xiàn)在看到她開不開心。
沈澤驍已經(jīng)在沙發(fā)坐下,起哄:“他當然開心了。”
卓培踢了沈澤驍一腳:“別聽他胡說?!?
說完又說徐嫣然:“現(xiàn)在晚上七點,過幾個小時你又得飛回去拍戲,折騰個什么勁兒?”
徐嫣然完全不害羞:“想來見你啊?!?
卓培一向和顏悅色,聽到這句話,瞥她:“這種話別亂說?!?
沈澤驍在旁邊搗亂:“她下句肯定要說我沒亂說?!?
徐嫣然被他猜中,噎住,下一秒朝他砸了個抱枕。
過了會兒她又跟卓培說:“上次在江城你開了一晚上會議,我在那兒待了一晚上也見不到你,回去后還被我經(jīng)紀人罵了一頓?!?
卓培開了瓶酒,瞥她:“那你還來?”
徐嫣然:“我們都兩個多月沒見了?!毕挛缧戽倘徽脹]戲份,立馬買了機票過來。
卓培挪開目光,制止不管用,直接沉默。
徐嫣然又問卓培:“下午讓你到機場接我,你為什么不去接?上次在江城也是?!?
陸南渡還記著上次醫(yī)院卓培不斷打電話騷擾他,所以聽到徐嫣然問卓培為什么不去接她,報仇:“他眼睛不好,說不方便開車接你,你出事了他比較心疼?!?
沈澤驍哈哈大笑。
卓培被雙向夾攻,徹底沒了脾氣,笑了。他給陸南渡倒酒:“哥,我給你道歉哥,您喝酒。”
陸南渡放過他了,沈澤驍沒放過他:“嫣然,你回去天該亮了,白天卓培眼睛好使,他送你回去?!?
卓培無奈笑了下:“別鬧了啊?!?
吃完晚飯,佟蕓送江汐回酒店后便離開。
這趟過來佟蕓也沒細問她工作,單純過來逛了會兒。
江汐回到酒店時間還早,沒什么事做,靠在沙發(fā)里看明天劇組通告單。
房間里落針可聞。
二十分鐘過去后,江汐閉上眼,拿著通告單的手垂下。
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她無聲出了口氣。
半晌江汐才睜眸,通告單扔到了一旁,起身進浴室。
洗澡出來后江汐身上沒披什么,空蕩蕩的。她徑直走到桌邊拿起煙盒,抽了根煙出來。
屋里關著燈,窗簾半拉,窗外遠山近樹。
江汐微低著頭,指間夾一點猩紅,唇間溢出一口白霧。
一直以為自己活得清醒,到頭來喜怒被人捏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