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紫嫣眨了眨眼睛。
沒有看錯,的確是林以一。
和當(dāng)年相比,那種孤僻倔強的感覺更濃了。
而且明顯老成了很多,肌膚也顯得有些粗糙。
更黑了些。
不過眼睛里沒有了當(dāng)年離開時的那種悲涼,顯得沉靜得很。
“顧十五安排我在這里接應(yīng)你們的?!?
當(dāng)這群人吃驚的看著林以一時,林以一卻已經(jīng)平靜的出聲。
“你從關(guān)外回來了?”華琳儀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說了一句。
但說了這一句之后,她就感到周圍那些人都沉默下來。
她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
其實當(dāng)年這么多人里面,就她和林以一關(guān)系最淺,而其余這些人,江紫嫣、容秀,包括沒有來這里的段艾,都和林以一親如姐妹,晏長壽等人也和林以一交往多年,平日里出游都是互相招呼的。
越是如此,當(dāng)年那樁事情就越是成為了這些人心中難以消除的疙瘩。
容秀心善,見大家好像都僵住了,她為了化解尷尬,視線一掃之下,不由得說了一句,“這地方破破爛爛,倒是真像當(dāng)年那個山匪的山寨。”
這話一出口,華琳儀頓時徹底無語。
容秀啊容秀,你真是胸大無腦,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倒是的確有點這感覺?!绷忠砸蝗滩蛔∽猿暗男α诵?。
眼下這窯坊破破爛爛,外面又是追兵將此處圍住,倒是真和當(dāng)年那山匪寨子被圍的境況有些類似。以至于這些人突然出現(xiàn)的時候,她都有些錯覺,仿佛回到了那個時候。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結(jié)果又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重逢,她卻莫名的明白了顧留白的用意。
……
二十三名黑衣修行者錯落的散布在窯坊外圍,他們后方的官道上,又出現(xiàn)了兩名黑衣修行者。
兩名黑衣修行者看著眼前這片窯坊,左側(cè)那人突然自嘲的笑了笑,“蒼鷺,終日打雁,弄不好被大雁啄了眼睛,我怎么覺得他們這些人倒像是故意引我們來這里?”
右側(cè)那人沉默了一個呼吸的時間,下令道,“寒松、青柏、油桐,你們?nèi)齻€人進去看看,進去之后,進退你們自由決定。”
“是!”
被點到名字的都是伍長,這三名伍長也不猶豫,呈品字形朝著窯坊中央那庫房掠去。
三名伍長都團隨著身軀,他們的身外都是涌起一層青色的護體真氣,那名叫做寒松的伍長依舊為三人的箭頭,位于最前方,手中提著那柄可伸縮的怪異長刀,左側(cè)那名叫做青柏的伍長持著一條黑色的長鞭,此時長鞭卷曲,如一條黑色纏繞在他的手臂上。右側(cè)那名叫做油桐的伍長卻是雙手空空,不見任何明顯的兵刃。
三人時刻保持著警惕,但一直沖到那庫房之外,卻都未遭遇任何人的阻攔,他們?nèi)松碛奥杂型nD,卻聽到內(nèi)里有個聲音響起,“別猶豫了,進來看看就知道了。”
寒松熟悉這聲音,他伸手在背后比劃了一下,直接緩步進了庫房,只見庫房之中空空蕩蕩,兩張空椅子旁凝立著的那名年輕修行者正是在林間差點被他一刀抹了脖子的晏長壽。
寒松飛快的掃了一眼,這庫房的頂部到處都是漏洞,幾面墻壁也都是能夠容人進出的孔洞,他也不接話,左手直接又在背后比劃了數(shù)下。
那名代號油桐的伍長身影一動,直接掠起數(shù)丈,落在了庫房的頂部,而那名叫做青柏的伍長則開始沿著墻邊繞起圈來。
晏長壽見狀只是微微一笑,看著寒松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看你們這架勢根本不像是尋常的軍中修行者,應(yīng)該是邊軍之中的守捉使。據(jù)我所知,這些年邊軍之中,只有在高麗邊境活動的守捉使有這么厲害的修為?!?
寒松依舊沒有回應(yīng),只是眼中的神色明顯凝重起來。
晏長壽接著微笑道,“方才有人告訴我,高麗那邊的守捉使原先都?xì)w盧灼統(tǒng)御,后來裴國公出征扶風(fēng)郡時,又換了孟秋意統(tǒng)御,等到裴國公被解了軍權(quán)之后,那邊的守捉使應(yīng)該是一個叫做吳楓的人管著?,F(xiàn)在你們這些人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你們上頭的這些人,接下來就都會被查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