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龍首崩碎,崔老怪的那具傀儡法身被天地間無數(shù)擠壓而至的元?dú)馔弦吩诘亍?
法身下面的地面,閃現(xiàn)出金屬獨(dú)有的森寒光澤,約有數(shù)丈方圓。
萬里長風(fēng)起。
無數(shù)從遠(yuǎn)處卷來的風(fēng)束落在崔老怪的身周,形成了一個牢籠。
“你竟然還會佛宗的真法門?”崔老怪的這具法身被磅礴的陣力壓得直不起腰來,但他的頭顱卻是倔強(qiáng)的抬起來。
“略懂?!被实鄣囊恍Γ昂托c法師這么多年朋友,好歹也學(xué)了一點(diǎn)東西?!?
崔老怪的法身又佝僂了些,“你上次讓我去長安和你聯(lián)手,原來打的主意是摸清我的神通?你讓我的注意力始終被安知鹿和顧十五吸引,原來你早就在此處布置了針對我的殺招?!?
“原本這是我們留給王幽山的,只是針對你的神通做了些變化。”
皇帝看著崔老怪這具法身,平靜道,“這也殺不了你,只是不想讓你覺得這天下之大,可以來去自如。既然你決心和我們?yōu)閿?,那我只能盡我所能,讓你付出些代價?!?
“哈哈哈哈?!贝蘩瞎值姆ㄉ戆l(fā)出了狂笑聲?!昂煤煤?!所有人都小瞧了你。你說我是一把最為鋒利的刀,這把刀只要依舊是天下最鋒利的,那些人自然還想要握著它殺人,但這柄刀若是殘破了,那些人自然就不用在意這柄刀,會將它像破鞋一樣扔掉,好算計(jì)啊。如此一來,反而能夠挑動他們的和我為敵。”
皇帝看著崔老怪的這具法身,沉默了一個呼吸的時間,說道,“我的確很想給你一個機(jī)會,并不是想要將你作為我的刀,而是感同身受?!?
李去咎聽懂了他這句話的意思,崔老怪也聽懂了他這句話的意思。
崔老怪的法身停止了狂笑,說道,“然而這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說完這句,轟的一聲,他的這具法身徹底崩塌。
當(dāng)法身崩塌的剎那,他身下的金屬方板上所有的符紋亮得耀眼,一股股星光凝聚得如同長劍縱橫殺伐,空氣之中響起一聲凄厲的嘶吼聲。
“一刀兩刀三四刀…我砍得你哇哇叫…”顧留白此時還在對面的山林深處和那些真龍拼接物干耗,一邊自娛自樂的哼著小曲,一邊盡可能的將那些血肉震得更遠(yuǎn),此時驟然感應(yīng)到月臺驛四方元?dú)獾膮R聚,感知到地氣異動,他便不由得一怔。
“小金!”
他怔了怔之后嘆了口氣,“我還以為就咱們弄清楚了如何破解安知鹿和崔老怪這種神通的手段,原來皇帝心里早就有了數(shù)。也難怪,像他和我娘還有玄慶法師這么樣的人物,我都能想得到去太史局翻翻典籍,太史局都是他管的,太史局有點(diǎn)什么貨色,他怎么可能想不到?!?
真龍幼龍倒是跟不上他的思路,只是茫然的用尾巴畫了畫,“?。俊?
“可憐的太子。”顧留白突然又說了這一句。
真龍幼龍更加茫然,“?。俊?
“太子以為自己是李氏機(jī)要處的心頭寶,但皇帝看著他這種想法,估計(jì)看一次就忍不住在心頭罵一次,自己這么聰明怎么有這么個自以為是的寶貨。”顧留白解釋道,“崔老怪上次在長安借李氏機(jī)要處的手假死,而且今晚上能夠駕馭這么多真龍物,他肯定早就在李氏機(jī)要處的手上得了很多真龍物,已經(jīng)琢磨了很多年了,崔老怪才是李氏機(jī)要處的寶,太子只是根蒙在鼓里的草?!?
真龍幼龍忍不住比畫道,“那皇帝為什么不和太子明說?”
“碰上這種逆子,不打死就算好的了吧,估計(jì)想讓他吃吃苦頭,自己醒悟醒悟?!鳖櫫舭走@時候突然有些郁悶了,道:“皇帝好像一向是這個德性,我現(xiàn)在突然想起來,可能王夜狐和早就和他暗中聯(lián)手了吧?那晚上明面上是李氏對付王夜狐和林甫他們,但從頭到尾,恐怕就是他和王夜狐聯(lián)手針對李氏機(jī)要處和其余門閥的一個局?!?
真龍幼龍猶豫了一會,比畫道,“那我不知道,這都是我出生前的事情了?!?
“哈哈哈?!鳖櫫舭妆凰@童無忌的話語逗笑了,“我覺得應(yīng)該是,王夜狐什么樣的人物,而且他本身就是王幽山的弟子啊,王幽山對地氣和星辰元?dú)馊绱肆私?,王夜狐怎么可能不知道這其中聯(lián)系。王夜狐那晚上離開了世間,崔老怪自己都在長安親身經(jīng)歷,他自然覺得王夜狐是死在皇帝的布局之中,他覺得王夜狐是皇帝的敵人,自然不可能告知皇帝他們這法門的秘密?!?
“哎呀!”
突然之間,顧留白自己也郁悶的叫了一聲。
真龍幼龍一呆,“怎么了?”
“連我也被利用了,我之前也蒙在鼓里,也在琢磨這法門的破解之法,這崔老怪肯定覺得連得了玄慶法師傳承的我都還云里霧里,那皇帝自然更不清楚。如此一來,他就徹底上鉤了。”顧留白看向月臺驛的方向,“這一下他估計(jì)精神遭受重創(chuàng),會有嚴(yán)重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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