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留白點了點頭,道:“那么沉重的紫檀大桌他們都運了過來,這么些東西,難道他們這些人會自己搬不成?而且之前他在各道口就安排玄甲士等候,此人雖然看似君子,但我卻覺得這人在麟游窟肯定別有布置。麟游窟那種石窟,若是有玄甲士和大量重甲堵住,再加以一些我們無法預(yù)料的手段,我們恐怕也兇多吉少。”
蕭真微點了點頭,道:“我們離開麟游窟不久,我就看到麟游窟上方連續(xù)有傳遞軍情的異鳥飛出,之后便馬蹄聲不斷。我看這美玉公子恐怕也是和你一樣想要更加穩(wěn)妥,想要等你吞服這登仙令,蠱蟲入體之后,他才在道上截殺你。我們現(xiàn)在返回,相當(dāng)于引蛇出洞,殺他個薄弱處?”
顧留白笑著點頭。
這師伯真的學(xué)得快。
蕭真微卻依舊認(rèn)真總結(jié),“所以這對敵之道,攻其不意,趁其不備,穩(wěn)妥為上,哪怕占盡優(yōu)勢,修為高出對方一截,也最好能偷襲就偷襲,能在對方最松懈時下手就在對方最松懈時下手,能在對方虛弱時出手就在對方虛弱時出手。乘你病要你命,實乃大道?!?
顧留白覺得背上涼颼颼的,他覺得今后但凡有人惹了自己這師伯,絕對倒大霉,神仙都難救。
……
麟游窟外石道上,原本就已經(jīng)停了十余輛馬車,
隨著顧留白等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之中,麟游窟一些石窟之中,又絡(luò)繹不絕的駛出了一些馬車。
除了兩輛馬車之外,其余馬車都不停留,只是沿著石窟下方的石道行向北邊的大道。
其中兩輛馬車之中,卻是下來了三名五十余歲的男子。
這三名五十余歲的男子都是身穿錦袍,看上去顯得都很高傲。
這三人徑直進(jìn)入美玉公子所在的石洞,看著坐在紫檀椅子上的美玉公子正在安靜想事情,便都微微一笑,這三人中間一名身穿白色錦衣的男子叫做尹恒悅,乃是尹桂佳的大伯,他的面相和尹桂佳也有幾分相似,看著美玉公子起身行禮,他便擺了擺手,道:“賢侄不用多禮,我只是好奇來問一問,為何你想殺此人,而且還做了萬全的安排,卻又不在此處動手,還要舍近求遠(yuǎn)?”
美玉公子嘆了口氣,認(rèn)真道,“諸位叔伯,盛名有用,那有時又會被盛名所累,此人先前表現(xiàn)極佳,今日一見果然非比尋常,他身邊這幾人也非尋常之輩,我主動邀請他來這里,的確有招攬之意,此人不為所動,我直覺此人必成我高麗大患,所以才動殺心。但若是直接在這里動手,傳出去便必定毀我名聲。所以只能做舍近求遠(yuǎn)之事。諸位叔伯若是動手,也只能顯得是祁連蒼蘭調(diào)遣,并非我的本意。我在這里做萬全之安排,一是提防他有歹心,二是藏兵此處,可伺機而動。之前倒是從未想過要在這里對付他?!?
尹恒悅覺得的確有理,滿意道,“賢侄說得在理,我會交代他們注意?!?
美玉公子便又對這三人行了一禮,道:“諸位叔伯千萬小心,雖說我們大占優(yōu)勢,諸位叔伯皆有厲害手段,但這人走投無路必定勢如瘋狗,若是這人已經(jīng)吞服登仙令,那諸位叔伯倒是不一定要強取他性命。我那暗蠱能侵蝕他意志,若是能將他交到我手中,我們說不定能夠?qū)⑺兂陕犖覀兪箚镜呐拧!?
尹恒悅笑道,“賢侄放心,我們必定留他活口。”
美玉公子笑了笑,“有勞諸位叔伯了?!?
尹恒悅?cè)烁孓o離開,這三人一走,美玉公子又坐了下來,眉頭微蹙,不過他此時倒是沒有在算計“盧樂天”,在他的腦海之中,此事已經(jīng)告一段落,就等著這些門閥強者將盧樂天帶過來就是,他現(xiàn)在只是在算計遠(yuǎn)在長安的顧道首。
這盧樂天在長安根本無法和顧十五爭鋒,但已經(jīng)足夠令他覺得驚艷,那他對顧十五之前的判斷可能還是不準(zhǔn),還要重新估量。
至于法門寺方向,他也不急著過去,想要先等扶風(fēng)郡軍方和西域修行者、還有裴國公派出的攪局者先斗上一斗,他再過去坐收漁人之利。
法門寺之中其余佛宗寶物他倒是并不在意,但其中有佛祖的一柄錫杖,那是極為厲害的神通物,他卻是勢在必得。
麟游窟北端,山崗頂部已經(jīng)因為采石被削平,上方建了一個小石亭,以供有閑情雅致的人在此觀河景。
這石亭是隋朝所建,已經(jīng)有了些歲月侵蝕的痕跡。
此時石亭之中,有三個高麗年輕人正朝著遠(yuǎn)處眺望。
這三個年輕人都姓洪,分別叫做洪熙燦,洪熙旭,洪熙霖,他們都是洪熙貞的堂兄堂弟,只是在洪氏之中他們并不十分出眾,再者洪熙貞能夠常伴美玉公子左右,也是因為洪氏是抱著洪熙貞能夠給美玉公子做妻妾的想法。
這三個人雖然得以跟隨美玉公子,但卻連進(jìn)入美玉公子所在石窟的資格都沒有,只能在這里望風(fēng)。
三個人望風(fēng)起來也不怎么專注,看風(fēng)景倒是看得起勁。
突然之間,他們身側(cè)不遠(yuǎn)處響起一個聲音,“你們看什么呢?”
這三人一轉(zhuǎn)頭,卻見顧留白從山崖邊上翻了上來,笑瞇瞇的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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