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xiàn)在憤怒莫名就消失了,陰十娘殺回來的剎那,她突然就產(chǎn)生了一個強烈的直覺,這人自己根本敵不過。
這人方才和自己纏斗,只是為了讓自己纏住而纏住,是要引動崔老怪出手。
他們引動崔老怪出手是要做什么,她這個時候根本沒有心情去深想,她只是覺得,自己再和這人廝殺的話,很快就要死在她的手里。
“啊…呀…”
憤怒的尖叫驟然變成了驚駭?shù)募饨小?
轟!
她早已經(jīng)沒腿,但陰風(fēng)猛然往地下沖去,整個紅色的轎子卻像是變成了一個鬼怪一樣載著她往后飄飛出去。
與此同時,整個紅色轎子內(nèi)里的檀香木之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些亮晶晶的金屬華光,她體內(nèi)的真氣迅速被那些華光牽引,滲入紅色轎子的內(nèi)壁之中。
整個紅色轎子突然變成了黑色,黑色的焰氣在轎子周圍扭曲堆砌,整個轎子就像是變成了一座神龕。
此時莊如玉渾身的肌膚都變成了黑色,她原本還顯得精光爆射,咄咄逼人的雙目此時卻顯得十分空洞,就如同真正的鬼怪一般。
唰!
空氣里似乎有看不見的東西在行走,一團光影直接落在陰十娘的后腦。
光影扭曲之間,似乎是一個黑色的嬰兒出現(xiàn)在陰十娘的背上,它一口朝著陰十娘的后腦咬去。
與此同時,陰十娘身周的空氣都出現(xiàn)了扭曲,一股詭異的精神力量在朝著她侵襲。
圓臉道士面色極為凝重,他知道當(dāng)年那上代墮落觀道子乘著莊如玉大婚時屠了莊家,就是因為莊家用人命煉邪法,他還知道王夜狐當(dāng)年也渾水摸魚,乘機竊得了莊家的修行法門,后來揉合在了自己的法門之中。
他當(dāng)時就不太理解,覺得王夜狐有點猥瑣,自己想拿莊家的修行法門,還要乘著別人滅莊家的時候搞。
但現(xiàn)在這莊如玉一用拼命手段,他就有點理解了。
莊家這法門的確有點強。
這都像傳說中的拘魂索魄法門了。
顧留白一伙的這女的大劍師厲害是厲害,但能應(yīng)付得了這種神通?
他的腦海里才剛剛浮現(xiàn)出這念頭,突然之間那已經(jīng)變成黑色神龕模樣的轎子里,莊如玉就已經(jīng)發(fā)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她的雙手似是要捧向自己的腦門,但是因為她太胖,整個轎子太小了,所以她雙手反倒是被自己的肉擠住了,抬不起來。
與此同時,只見坐在陰十娘背上那個黑色嬰兒下半身已經(jīng)變成了白色,而且白色迅速往上蔓延。
那個黑色嬰兒轉(zhuǎn)瞬之間就僵硬住了。
唰!
圓臉道士呼吸都是一頓,他心中駭然,只感覺出陰十娘是反手刺出了一劍,但這一劍快得他都沒感知清楚。
砰!
她背后那一個已經(jīng)徹底變成白色的嬰兒瞬間炸開。
等到空氣里像是有片片白色霜花飄散,等到有真正的寒意吹拂過來,這圓臉道士呼吸才恢復(fù)正常,他才豁然醒悟,“霜劍!這人就是那霜劍之主。”
顧留白接著銅鏡,看著那崩碎的白色嬰兒,他就也有點無奈。
沒辦法,雖說今晚上陰山一窩蜂的其余人都沒有動用,但陰十娘這里的確還是暴露了。
這就真的只能指望黑團團和周驢兒手下的那些阿貓阿鼠能把崔老怪找出來,不然他就覺得有點虧。
“這人比我還強?!眻A臉道士認真看了陰十娘一眼,腦海之中接著泛出這個念頭的時候,他拍拍屁股轉(zhuǎn)身就走。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別不小心惹火上身。
“啊…啊呀…”
這個時候莊如玉明顯已經(jīng)遭受神通法門的反噬了,伴隨著她不斷的慘叫,她腦門上的肥肉都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溝壑,好像被無數(shù)把看不見的刀在割。
她體內(nèi)的真氣也像是散功般往外亂涌,她自己的胡亂掙扎加上真氣的撞擊,這紅色轎子雖然明顯是個法器,但此時也承受不住,喀嚓喀嚓連響,裂了開來。
砰!
莊如玉坐在一地碎片之中,她身上那一件不知穿了多久的紅色嫁衣也裂了開來。
雖說她現(xiàn)在就是一個肉坨坨,但顧留白還是下意識轉(zhuǎn)過頭去不去看她。
“嗯?”
但他轉(zhuǎn)頭的剎那,就聽見陰十娘發(fā)出了一聲驚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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