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陳屠覺得周驢兒這回魂的速度也挺嚇人的。
練的真氣法門必定變態(tài)。
看著笑嘻嘻的,似乎比自己還能笑的周驢兒,陳屠慢慢的說道,“這座城里所有的唐人都會死,我們也會死在這里,不過我們估計會想辦法弄死你說的那個贊卓。”
顧留白想了想,道:“也不算虧?!?
陳屠心情有些沉重。
沉默了一會他才接著開口,道:“現(xiàn)在我們還活著,還有這座城里還活了那么幾十個邊軍,屋子里頭還有些活著的婦孺。這些人放在陰山,那也是個不小的村子了。”
顧留白明白他的心情,有些艱難的笑了笑,道:“真好?!?
胡老三嘆了口氣,“可惜現(xiàn)在沒有酒,好想喝上幾壺?!?
顧留白認(rèn)真道:“進(jìn)了關(guān),我就請你喝好酒,到了長安,我給你找長安最好的酒?!?
胡老三高興起來,也道:“真好?!?
杜哈哈轉(zhuǎn)過頭來,有氣無力,“顧十五,我不要酒,你給我一年三千貫就行?!?
“??”
“不能再少了?!倍殴詾轭櫫舭紫淤F,他認(rèn)真計算道:“要是住在長安,我估摸著一年的開銷至少一千貫,要有兩千貫盈余,才能做點(diǎn)我想做的事情。”
“這么簡單?”顧留白吃驚了,他這個時候才確定杜哈哈就是要跟著自己干的意思,“除了一年三千貫,沒別的要求?”
杜哈哈想了想,“不能拖欠啊,月結(jié)?!?
顧留白笑了,“我們可以立字據(jù),不能反悔?!?
“長安是不是有宵禁?”喬黃云突然開口。
他一開口都是和藍(lán)玉鳳差不多的女人聲音。
顧留白有點(diǎn)想笑,但還是先回答正事,“有的,這個估計改不了?!?
他以為喬黃云是嫌棄有宵禁,正想解釋其實(shí)很多坊門一關(guān),里面照樣熱鬧沒人管。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喬黃云直接道:“我不用錢,我只要一間宅子,要三進(jìn),地方我要自己挑?!?
顧留白愣了愣,“可以,只要不是那種買不到的就行?!?
喬黃云伸出雙手在臉上一陣搓,搓出了一團(tuán)泥垢一樣的東西下來,接著再撕下薄薄一層油脂一般的東西,顯現(xiàn)在他眼前的是一張膚色有些蠟黃的臉。
三十余歲的男子,略瘦削,單眼皮,有種病懨懨的樣子。
“我會朝著你眨兩下左眼作為提醒,這樣我不管易容成誰的樣子,你就知道是我了?!苯又淖笱鄢櫫舭渍A藘上?,又從口中吐出一顆好像橄欖核一樣的東西,聲音也隨即便細(xì)了些:“這是我原本的聲音,若是看不見的時候,聽我的聲音或許也聽得出來?!?
顧留白極其鄭重的頷首為禮。
這是真正的交底給他了。
“可能你這樣的人,天生就應(yīng)該去長安。”陳屠也累了,他靠在墻上,無力的看著天上的白云,“你說的應(yīng)該是對的,沒有你,我們在長安活不下去,有你的安排,可能我們能在長安活的很好?!?
“你們這種人藏不住的,哪怕叫陰山一窩蜂這么土的名字?!鳖櫫舭灼届o道:“風(fēng)暴一卷走沙子,寶石就會發(fā)光,謝氏只是開始而已。你們留在關(guān)外或是陰山,遲早會被人算計死?!?
“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做生意,做的是那種順?biāo)浦鄣纳?。其?shí)總是別人心里先想,然后你幫著人做了,再從中獲利。”
“你這是真厲害,我從一開始就沒懷疑你的本事!”
陳屠掏出一根甘草用力的嚼了起來,他加重了語氣,“這不是什么違心話,但不管你要去長安還是要去哪里,你知不知道最初我為什么總是不想和你混一起?”
顧留白淡淡的笑了笑。
他想說可能是因?yàn)槟愫臀一煲黄穑銜X得自己笨?
但他還是忍住了。
“一是我覺得你也在算計我們,你和你娘從很早就開始算計我們?!?
陳屠冷笑道:“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因?yàn)槲矣X得你和我們骨子里不一樣?!?
“不是說你那兩眼珠子的顏色!”陳屠盯著顧留白的眼睛,用力道:“是你跟我們熟悉的唐人的做派不一樣。在我看來,既然梁風(fēng)凝和郭北溪都是帶你修行的師長,他們死在了冥柏坡,那作為他們的學(xué)生,你本該比我們更像唐人。但你偏偏表現(xiàn)得似乎就只是想去長安看看熱鬧一樣?!?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年紀(jì)還太小,我沒去過關(guān)內(nèi)住過?!鳖櫫舭渍J(rèn)真道:“所以除了冥柏坡之外,我對別的地方還沒有什么歸屬感。”
陳屠笑了起來。
他也笑得像個傻子。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