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劉可等人震驚。
劉可道:“可如此多人作證——”
顧正臣抿了口茶,道:“雖然有諸多證人指向他,可沒有一個人說過,他親自收過賄賂,也沒有一個人親眼看到,是他進出秀兵營,這之間,有些事被誤會了。”
“雷霆手段太過剛猛,一擊之下,是摧枯拉朽了,粉碎了,可也帶起了許多灰塵泥土,遮蔽了我們的視線。換之,有人隱藏在了我們看不到的地方,也隱藏在了這些人所不見的陰影處?!?
朱棣若有所思,眉頭一抬:“先生的意思是,這一切并非李榮所為,而是有人假借了李榮的名義做的?”
劉可喊道:“是李行都指揮使的師爺周涼,在所有人的指正中,他被反復(fù)提及!”
顧正臣看向朱棣:“行都司公署封禁了吧?”
朱棣肅然道:“先生放心,除了我們的人,一律只進不出,沒有人能離開?!?
顧正臣邁步朝著門口走去:“去行都司公署吧,希望還不算晚。不過——連胡仙兒那女子都知道我們下一步的動作,知道秀兵營即將暴露,那周涼,不可能沒個判斷。”
行都司公署內(nèi),后院深深。
周涼端坐在一把椅子里,仰頭看著陰暗的夜空,嘴角微動:“鎮(zhèn)國公啊,這下可不太妙,折騰多年,終還是逃不過去。罷了,該享受的,都享受了,該安排的,也都安排好了……”
腳步聲傳來,一道道手持火把的軍士涌入,分立兩側(cè)。
黑暗退至墻角蹲了起來,似乎在蓄力,隨時準(zhǔn)備撲出去。
聶緯對顧正臣等人道:“他就是周涼!”
周涼沒有起身,只是拱了拱手,看著顧正臣等人,呵呵一笑:“鎮(zhèn)國公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來西北,哪怕是晚上一年半載,我們也可以全身而退,如今被逼得,竟要折去所有,實在不甘心啊?!?
顧正臣打量著周涼,肩膀?qū)挻?,個頭頗高,一身儒袍,胡須短小,面容倒顯得慈和,像是個善人,可這張面孔之下,不知犯下了多少骯臟與罪行,道:“是你假借李榮的名義,貪污腐???”
周涼含笑:“是啊,他是個單純的武夫,也過于信任我了,所以,我用了他的名義,公然索要賄賂。七八年了,他從未發(fā)現(xiàn),你說,這人蠢不蠢?”
顧正臣繼續(xù)問:“秀兵營?”
周涼臉色有些難看:“果然還是暴露了,鎮(zhèn)國公去過那里了?”
“去過?!?
顧正臣回道。
周涼突然笑出聲來,在短暫的笑聲之后開口:“鎮(zhèn)國公,那里的女人——姿色、琵琶、舞蹈、舉止,還有床笫之上的事,可謂一等一,勝過金陵秦淮河上的姑娘?!?
“最難得的是,她們之中還有七人,精通幻術(shù),懂得魅惑,也懂一些拳腳,可以殺人于無聲無息!”
“你不會知道,我為了培養(yǎng)她們,耗費了多少心血!只可惜,我沒機會用她們了,那就留給鎮(zhèn)國公吧,她們跟你,或許更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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