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五立在血中,整個(gè)人安靜異常,只是用一塊碎布清理手中血漬與碎肉,順帶將柴刀給擦拭一遍。
“善……善蓮!”,妖歌試著靠近,終忍不住道“你如今真挺嚇人的!”
聞聲,李十五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李某一向如此,對(duì)親友恭,對(duì)女子善,就連給葉綰燒個(gè)紙錢,我都是一次性給她燒上五份,就怕她在地下沒得花。”
“至于今日……”
他重重噴出鼻息“我困于‘頸上三頭’久矣,終于得見一絲線索,故情緒起伏比較大而已,這實(shí)屬人之常情?!?
妖歌道“善蓮,這三尸你還要嘗試修嗎?”
李十五點(diǎn)頭“必須修,必須親自嘗試一遍?!?
妖歌思索道“可是你身稱自已本就三顆頭,若是再弄上三顆,豈不就是六顆了?”
李十五朝著周遭灰霧望去,眸中悲喜不顯,只是道“其中關(guān)竅我也琢磨不透,盡量先試過再說吧!”
說著,將地上一顆女尸頭顱提在手中。
而后盤坐而下,胸膛前道袍自行敞開。
只見他手持柴刀,將胸口處一塊碗口大的人皮給削了下來,而后動(dòng)作嫻熟的,將手中人頭朝著創(chuàng)口處拼接而去。
口中念道不成語調(diào),且晦澀難懂古老經(jīng)文“萬物求存我求寂,百代長生一念熄,化生為死作吐息,轉(zhuǎn)壽為夭破圣l,爾命如燭我吹之,方顯大破滅真意……”
李十五一遍又一遍念誦著,漸漸,冥冥之中仿佛又有一種力量被他所撬動(dòng)。
然而,這次卻是出了意外。
這顆女子人頭,并未與他自身血肉融合,反而漸漸變得枯萎,晦暗,仿佛一朵被風(fēng)干的花兒一般。
“善蓮,這往身上種植人頭的‘修三尸之法’,怕不是那般好修的,否則那些修士也不會(huì)動(dòng)輒屠村了,他們肯定是為了不斷嘗試,才斬下他人一顆又一顆人頭來?!?
妖歌記眼憂心之色“以妖某之智,退一步也未嘗不可,你放棄算了?!?
李十五卻是置若罔聞,反而又盯著地上另一位食‘丹’者頭來,隨即繼續(xù)嘗試。
只是,結(jié)果如出一轍。
時(shí)間點(diǎn)滴流逝,李十五已嘗試過八次。
雖皆以失敗告終,偏偏他沒有絲毫放棄念頭。
“哧”一聲響起。
隨著一道血光閃過,又一顆人頭掉落,這一次竟是他自已的,獨(dú)留他種植的‘上尸’人頭,孤零零斜長在肩上。
“善蓮……你!”,妖歌喉嚨艱難滾動(dòng)著。
李十五則腹語平靜道“無事,所謂植物人,種子人,不外乎頭多而已?!?
“既然他人之頭顱不可用作‘中尸’,那么李某……用自已的便是了?!?
李十五說罷,雙手輕輕捧起自已頭來,拼接在胸膛創(chuàng)口之上,通時(shí)口中開始念誦經(jīng)文。
然而這一次,變化終起。
隨著這顆人頭與他血肉開始融合,李十五胸腔之中竟然迸發(fā)出轟鳴雷鳴之聲,就仿佛世界新生,無邊大雨正在沖刷著大地。
連帶著李十五身上,一種說不出的玄妙之意升騰而起。
他猛地睜眼,口中道“上尸主力,中尸主命,下尸主欲!”
“中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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