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靖心知肚明,卻不點破。點點頭便起了身:“我去書房看會書?!?
剛起來沒多久,碧梅便進(jìn)來稟告:“世子妃,三小姐來了?!?
顧婉音忙迎了出去。
周語緋進(jìn)來的時候,先是四下張望了一番,這才問道:“嫂子,我哥不在么?”
一句嫂子,頓時讓她忍不住雙頰緋紅。不好意思的看周語緋一眼,點點頭:“恩,去書房了。這樣大的太陽,你怎么過來了?小心暑氣。”
周語緋羞澀笑起來:“左右無事,想著嫂子剛進(jìn)門對家里不熟也是無聊,便過來尋嫂子解悶?!?
周語緋的丫頭將一盤子枇杷從提盒里端出,笑道:“世子妃嘗嘗,這是我們?nèi)〗阕约涸鹤永镎模〗阌H自種的?!?
驚詫的看一眼坐在那笑得靦腆的周語緋,顧婉音是真奇了:“這是妹妹自己種的?”
周語緋點點頭,很是不好意思:“閑來無事,除了練字之外,我也就喜歡侍弄這些花草了。嫂子還別見笑才是?!?
“怎么會?”顧婉音拈起一顆枇杷,含笑瞅周語緋一眼:“多謝妹妹還來不及呢?!?
想了想,她又問:“可給老夫人和娘嘗過了?”
周語緋一愣,隨即搖頭,聲音也低了下去:“未曾。侍弄這些,終歸是不上臺面的,老夫人知曉了,必定會生氣。娘也會不高興。”
顧婉音瞅著周語緋,面上笑著心中卻是嘆了一口氣。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周語緋的性子實在是太過怯懦。是小時候的驚嚇過度留下的禍患么?
心里猜度著,面上卻笑著勸道:“妹妹不試試,怎么會知曉?說不得老夫人和娘見了這個,只感念妹妹一片孝心了。再者,這也不是什么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有人喜歡操琴,有人喜歡作詩,有人喜歡寫字,世間人多不勝數(shù),各自喜歡的也都不同。不過是愛好罷了,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然周語緋卻依舊搖頭,低聲道:“二太太常說,大家閨秀是不該做這些的。況且修枝除草,只有農(nóng)婦才喜歡做這些事情。我知曉自己不如二姐,如何還能自討沒趣?”
聽了這些妄自菲薄的話,顧婉音心中一凝,旋即疼得厲害。同時對二太太,更是有些不贊同。二太太這話,未免太過了一些。不過是養(yǎng)花草,種花樹罷了,如何就將一個好好的千金小姐與農(nóng)婦相提并論了?
想必,周語緋的性子如此怯懦,也和二太太有關(guān)罷?
想到這里,顧婉音微微一笑看向周語緋:“若是不敢拿給老夫人看,就是給娘拿去一些也無妨。就算娘不高興,可是自己的母親怕什么?走罷,我陪你一同去。”
說著,便也不給周語緋反駁的機(jī)會,便讓丹枝將枇杷重新裝起來,然后與周語緋一同往王妃的院子去。
路上周語緋還不斷遲疑打退堂鼓,若不是她死死拉著,只怕周語緋半道上就跑回去了也不一定。周語緋這樣的性子,只讓她忍不住搖頭——對親生母親都如此,更別說對旁人了。
只是到了王妃的院子里,卻是沒想到正好三太太也在王妃的屋里。
行過禮,王妃便將她們二人拉下去坐了,笑著問顧婉音道:“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是有事?”
顧婉音看一眼周語緋,周語緋頓時一陣坐立不安,雙頰緋紅,一個勁的搖頭。于是她便搖搖頭,“沒事?!?
周語緋頓時松了一口氣。只是旋即又聽見顧婉音接著說道:“不過三妹倒是有事來找娘呢。”一時間,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顧婉音。
顧婉音含笑與周語緋對視,送過去一絲鼓勵。
周語緋只得硬著頭皮說下去:“其實也沒甚子大事,就是我院子里的枇杷今年結(jié)了不少,我嘗著還好,便送來給娘嘗嘗?!?
雖說說得有些磕磕巴巴,而且神情也不自然,可是卻說得極好,顧婉音不由贊許的看過去??磥?,周語緋也不是天性就懦弱,只是環(huán)境所致,不似她當(dāng)初……
王妃聽了這些話,剛露了個笑臉,三太太便是笑出聲來:“果然丫頭才是娘的貼心棉襖。大嫂真真讓人羨慕”
王妃頓時笑容更甚,剛要張口說話,誰知丫頭卻上來稟告:“王妃,二太太過來了?!?
顧婉音一愣,笑容漸漸收斂,眸子一片深邃。二太太,來得倒是巧。而且,不是一般的巧。倒像是和人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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