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錯了。三妹已經(jīng)記在我母親名下,也是嫡女?!鳖櫷褚粜τ募m正老夫人,隨后又安慰道:“若是平北王這位公子真有問題,大不了咱們婉拒了就是。就算結(jié)親不成,平北王府也不好說什么的。就算退一步來說,平北王府真要——不是還有鎮(zhèn)南王府幫忙么。既然結(jié)成了親家,總不好什么忙都不幫。”
“也是這么個理。”老夫人點點頭,面上微微松了些。
說話間,有丫頭進來稟告說是顧昌霏來了。
顧婉音看一眼老夫人,便忙要告退。老夫人肯定是要說她們兩姐妹的親事的,這個時候她總不好在場。
老夫人應了,然后讓她順帶去看看顧瑢音到底是個什么意思。雖說這事兒由不得她自己選,可是顧瑢音若是真不愿意,也不好勉強不是?到時候鬧起來,也不好看。
顧婉音只得應了。
出去的時候遇到顧昌霏,顧婉音低頭喚了一聲:“父親?!?
顧昌霏看著似心情很好,上下看了顧婉音一眼,忽然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小盒子來,和藹的笑道:“你也別老跟你母親似的不喜歡打扮,女兒家總要打扮得漂亮光鮮才好。一晃眼你也及笄了,再過不久也該議親了,打扮得好看些,將來也找個好人家。”
一面說著,一面將盒子遞了過來。
顧婉音低頭接過,心中一動,沖口便出:“父親還記得母親?”
話一出口,她卻是又后悔了。
顧昌霏聞愣住,臉上有些難看,情緒交織。半晌他才僵硬道:“自然是記得。我怎么會不記得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
饒是顧昌霏再怎么混賬,也聽出了她語氣中的質(zhì)疑。本來他是要發(fā)火的,可是看著顧婉音那副樣子,不知怎么的想起羅氏,心中涌起一股愧疚,最后只得狼狽的說了這么一句。
顧婉音也知道自己是沖動了,當下匆忙告退走了出去。只是攥著盒子的手指卻緊了緊。
沒想到,顧昌霏這樣薄情的人,都還記得母親。她心中有些欣慰,又有些酸楚——若是母親知曉了,必定是高興的。只是,若是他能早些對母親更好些,母親也不至于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一時間又想起顧昌霏的話,說讓她打扮好些,將來找個好人家。心里不由又冷了幾分——這是什么意思,是想將她賣個好價錢么?
打開盒子之后,她更是忍不住苦笑起來——盒子里裝的是一只釵,看那樣式也不像是年輕姑娘會喜歡的。當下不由想到:是了,顧昌霏怎么會想到會遇見她?所以這東西不會是提前替她買的。
大約,是他買來打算送給他的那些紅顏知己的?或者是齊氏,有或者是莉夫人,更甚至不是這府上的人。
她不過是撿了個碰巧罷了。
冷著臉將盒子扔給后面跟著的荷露,她寒聲道:“這東西賞給你了?!?
荷露捧著盒子,張了張嘴,終歸沒敢將那句“做奴婢的不能戴金”說出來。看二小姐的臉色,這會子說了反倒是惹了一身的不是。還是回去交給丹枝姐姐罷。
打定了注意,荷露這才小心的收了盒子。
顧婉音卻已經(jīng)是走出了老遠。荷露趕忙跟上去。瞅著不像是回自個兒院子的路,便心知這是要去顧瑢音處。
想了想,荷露還是出聲提醒了:“二小姐咱們先回去,裝些葡萄給三小姐送去吧。這么空手去了,只怕是不好看。”雖說是老夫人讓去打探的,可是凡是還要講究個方法的。這這事兒怎么好如此明目張膽?
顧婉音被荷露這么一提醒,倒是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當下忍不住苦笑:“是我氣糊涂了?!?
荷露偷偷瞧了顧婉音一眼,心中納悶——怎么好端端的生氣了?
一路心不在焉的回了自己的屋子,顧婉音一進門就看見丹枝親自在裝果子,里頭的幾枚桃子水靈靈的倒是很誘人,當下不由問道:“這桃子哪里來的?”她記得顧家莊子上的桃子還沒成熟,還沒來得及供上來。
丹枝抿唇一笑:“哦,是鎮(zhèn)南王府讓人送來的。說是世子爺?shù)昧嘶噬系馁p賜,這可是貢品呢。周三小姐讓她丫頭送來的,哦,就是上次送果子的那個丫頭。難為周三小姐想著小姐您呢?!?
聽著丹枝的絮絮叨叨,顧婉音臉上漸漸的熱了——上次的果子哪里是周語緋送的?分明是周瑞靖送的那這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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