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午后茶剛剛飲盡,鳳瑤便已知曉南郊天擂廣場發(fā)生之事。
“當(dāng)眾一巴掌扇飛赫元烈?金丹境,被他抽得連動都沒來得及?”
鳳瑤鳳眸輕抬,望向立于殿前回話的緘影營女使,聲音之中夾著一抹掩不住的快意:“傳得準(zhǔn)不準(zhǔn)?”
“屬下親眼所見。赫元烈撞塌南墻之時,余震震蕩百丈,連監(jiān)察司的執(zhí)事都不敢上前救人?!?
“全場,無一人敢?!?
鳳瑤輕輕放下手中金釉茶盞,紅唇微挑,笑意中透著一種皇者威儀:“好,很好?!?
“本宮說了,誰敢羞辱我的人,就得承受被羞辱一萬倍的代價?!?
她一抬手,吩咐道:
“將‘玄火秘庫’鑰令取來,再加上那份關(guān)于潛龍淵的殘圖,一并送去靜雪殿?!?
緘影女使怔了一瞬,旋即恭敬跪下:“遵命?!?
鳳瑤目光微凝,輕聲道:“那小子有了這份地圖,再借我鳳家資源……若真能殺出圍城,便有資格站到最頂。”
“至于蕭雪衣……”
“也該給她鋪一條真正登天的路。”
……
靜雪殿
李辰安坐在廊下,手里正翻閱天擂戰(zhàn)第一輪的抽簽規(guī)則。
忽而一道倩影掠過高墻,輕如柳絮。
緘影營女使踏入殿前,雙手奉上一金紅盒匣,肅然道:
“皇后所贈?!?
李辰安收起手中卷軸,淡淡看了她一眼。
“我可不是她親兒子?!?
女使低眉順目:“但鳳主說,‘若不是你,誰來替她風(fēng)頭?’”
李辰安:“……”
這句話,他信。
他打開匣蓋,只見其中安靜地躺著兩樣?xùn)|西。
一枚赤金令牌,正面刻鳳頭,背面一字:“藏”。
其下壓著一卷泛黃牛皮殘圖,紙張邊緣焦黑,正中一道“潛龍”古篆墨跡龍飛鳳舞,氣勢如岳。
他隨手拿起令牌,略一打量,便覺掌心微熱,似能感應(yīng)某種機(jī)關(guān)。
“這是……”
緘影女使躬身答道:“鳳主秘庫鑰令,持之者可在鳳主許可范圍內(nèi),自行挑選資源。所動資源,皆以你之名列錄,不歸于雪衣。”
“這是為你,不是為她?!?
李辰安一愣,笑了:“有意思。”
“她到底是在賞我,還是在設(shè)局?”
“都不是?!迸拐J(rèn)真答道:“鳳主說,你不是別人,她從不設(shè)局給自己人。”
“更不會‘白用’任何人。”
李辰安眉頭一挑,看向那張殘圖:“這圖又是什么?”
“潛龍淵之殘圖?!迸沟吐暤?,“曾是當(dāng)年帝國南征西陲之役,從‘青梧古國’地宮中所得,圖中所繪,應(yīng)是潛龍淵西壁遺域一角?!?
“鳳主說,這地方藏著能讓雪衣徹底脫胎換骨的‘機(jī)緣’?!?
“若能得之,天驕戰(zhàn)勝負(fù)將不再是壓線,而是橫掃?!?
李辰安聞,目光微動,指尖一捻地圖角落,一處不易察覺的小字映入眼簾:
“此圖乃破界殘卷第三頁,入淵者,若無龍骨,不可踏前十步。”
“龍骨?”李辰安呢喃。
女使點(diǎn)頭:“鳳主說,這正是為何讓你挑資源?!?
“這龍骨,玄火秘庫中藏有一節(jié)。”
“但唯你可入。”
“為什么?”
“因為整個鳳藏之地,所有機(jī)關(guān)識令,不認(rèn)姓鳳,只認(rèn)此令牌。鳳主把這令牌,給了你。”
李辰安將令牌收入袖中,站起身來,抬頭望天。
夕陽映照下的宮墻金瓦光芒萬丈,他眼神清冷,卻戰(zhàn)意昂揚(yáng)。
“潛龍淵么……”
“登天之前,先挖龍骨?!?
……
鳳儀宮·夜
鳳瑤立于宮頂,望著明月星辰,衣袍獵獵,一手持扇,一手負(fù)于身后。
身旁,一道暗影閃現(xiàn),正是緘影營女使。
“他收下了嗎?”
“收了?!?
“態(tài)度呢?”
“似笑非笑,看不透。”
鳳瑤輕嘆一聲,聲音悠悠:“他若是輕狂少年,本宮不會給這塊令牌?!?
“但他不是?!?
“他那種人……心底有一柄劍,藏得越深,出鞘時越狠?!?
女使低聲問:“潛龍淵的圖……鳳主您當(dāng)真不怕他看懂后,占為己有?”
鳳瑤卻輕笑:“若他真能入淵而不死,拿走所有機(jī)緣,那便說明他有資格拿?!?
“若連這點(diǎn)格局氣運(yùn)都沒有,那我看錯人了?!?
……
李辰安單手將地圖攤于石桌之上,另一只手握著鳳藏之令,緩緩滴下一滴血。
令牌金芒微現(xiàn),圖卷邊緣竟也隨之微微閃光,原本殘缺的一角,緩緩浮現(xiàn)出一道金絲線——
線條之盡,赫然是一處黑色深淵。
“有趣。”
他目光灼灼,低聲自語:
“雪衣說,她要在這場戰(zhàn)里贏到所有人不敢再質(zhì)疑她?!?
“那我……就替她,鋪一條血路?!?
他抬頭,眸光如刀:
“從這一刻起,我要所有天驕,所有皇子,所有宗門天驕……都知道——”
“我,是她的登天劍?!?
“斬一切阻礙!”
……
皇宮深處,玉階之下。
鳳儀宮后殿東側(cè),-->>一扇布滿金紋機(jī)關(guān)的銅門靜靜矗立。銅門高八丈,雕刻著九鳳騰云,周遭靈氣濃郁,隨風(fēng)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