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攏了攏手腕上的佛珠,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笑意絲毫未達(dá)眼底,看著眼中的那抹得意還未消下的安婉,心里冷笑。當(dāng)她沒聽出安婉話里的意有所指不成,這時代從納彩問名到下定,再到成婚,一般情況下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有那講究的,則需要三年甚至更多。當(dāng)初安寧和張致遠(yuǎn),全套流程下來,不過小半年的時間。之所以那么急,是那時候張母病重,而且安寧已經(jīng)是近二十的老姑娘了,安家也急,因而加快速度,不過半年就略帶倉促的成親了。安婉這看似漫不經(jīng)心、隨口說出來而已,她以為她的很隱晦了,但實際上這幾句話不僅將張府、安家、安寧暗指上,而且就是安婉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她將自己說了進(jìn)去。這說張府是高門大戶,但張致遠(yuǎn)和安寧成親時候并沒有大過講究,當(dāng)時的形勢所逼,而且因為是繼室,講究并沒有娶正室時那般繁復(fù),但該少的還是沒少的。不過如此半年時間來這安婉的意思難道是說張府也跟那小門小戶似的不講究規(guī)矩禮儀了?再者她話里的‘小門小戶’擱在這里可不就是暗指的安家,難道她自己就不是安家女?就算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在這個講究孝道的年代,父為子綱,子不父過,這話若是深究了,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下來,就能讓安婉名聲盡毀的!就算安婉話里的沒有這層意思,但暗思下來她是在說安寧,但她根本就不知道當(dāng)初若不是安寧嫁到張家來,安婉這個庶女哪能得到旁人家的親睞,再說了安家雖然是沒落了比不上以往,但那時安和已經(jīng)出仕,是官家,底蘊(yùn)猶在一兩分,沒得讓安婉這般貶低的。
除卻這個層面不說,還有安婉說的最后一句話,盡顯小家子氣,再說了是從琳瑯閣訂做的?誰知道到底是真是假呢?雖然安寧在心中暗笑安婉的愚笨與拎不清,對安婉這種自以為隱晦的嘲諷暗自好笑,再者對安寧來說,安婉尖刺也不是一次兩次,若是計較的話,就有不完的氣生。因而就算是對安婉再不滿,但安寧又不能同這拎不清的發(fā)脾氣,那可真讓人看笑話了。轉(zhuǎn)頭同張玫笑道:“既然你姨母特意訂來給你的,收著便是。”語氣在‘特意’二字上重了重,又對安婉道:“讓你費(fèi)心了,原等你家來京城,思量著擺宴同你接風(fēng)洗塵,奈何你家事務(wù)繁忙,讓我可好等呢?!彼圃顾乒值牟卉洸挥驳脑拰餐穸伦?,安婉見安寧似乎不講她剛才的暗指放在心上,又聽這漂亮話,暗下撇撇嘴,這‘漂亮話’誰都會說,她才不相信安寧心口如一。
安寧看安婉的樣子,怕是沒聽出她話里的反意,暗自好笑,再看安婉的樣子這拎不清可不止這一茬罷,果不其然安婉略坐一會兒就隱晦算是感謝張致遠(yuǎn)的提點,讓海彥立能到京城來入職,但心里其實是不以為然的,她可不相信安寧在這件事中費(fèi)了心思,但看安和還是沒能升職就可見一斑,幸虧當(dāng)初她沒將全部期望都寄托在安寧這里,還另外尋了出路。
安寧神色一正,笑道:“按說老爺在外如何行事,不是內(nèi)宅女子能過問的,也不是該過問的,不過我也是知道的官員調(diào)動自有一套章程,姨老爺能調(diào)職可說明是他政績好,我還沒恭喜你們呢?!?
安婉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來,眉梢間略帶了幾分得意,笑道:“姐姐不容這般客氣的,只遺憾的是大哥沒能調(diào)職到京城來,大嫂娘家親戚俱在京城,相隔千里不能親密,我倒替大嫂惋惜了。若是之前哎算了,事到如今就算是大嫂心有抱怨,都是板上釘釘?shù)牧耍€是等下次有機(jī)會罷了”
安寧聽安婉這‘欲語還休’,暗自好笑,怕這話安婉也同安大嫂說過類似的,不過這般話對安大嫂來說就是直白的挑撥了,難道安大嫂看上去顯得那般眼皮子淺,在這里爭個高低,自己小氣愛計較,當(dāng)誰都和她一樣呢。不過如此一來安寧都是慶幸安婉同她不親,過來也是‘匆忙’而來,倒省了很多置氣的機(jī)會。
但安寧還是慶幸早了,安婉這邊兒看安寧毫不動色目光暗了暗,心中暗恨,話題就從這調(diào)職的事轉(zhuǎn)到正房的園子上去了,款款道:“姐姐這院子可真是花果累累,沒想到姐姐對這穡稼一道這般精通呢。我記得在揚(yáng)州的宅院里姐姐的桂院也是這般罷,不過如今的這正房可比不過桂院寬敞呢,到底是正兒八經(jīng)的正房,就算是種上這些個果木,也讓人覺得耳目一新,不比我家那芳菲滿園的院子差的,而且這花果還能收獲來自己吃用,可見姐姐是個會生活的?!?
聽聽這話,就算是聽起來是夸贊的話可用這般的語氣說出來就覺得不順耳,而且安婉自然是針對安寧來的,哪里是什么夸贊的話。安寧無語了,敢情這安婉是專程來找茬的吧?!(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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