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碧梧從外面匆忙跑進來,有些氣喘吁吁的道:“侯府那邊的三爺和三夫人來了?!?
析秋聽著一陣疑惑,問道:“三爺和三夫人?”碧梧就點了頭回道:“是的,三爺和三夫人還帶著大姐兒一起來的?!?
蕭延誠和三夫人到新府里來做什么?
拜訪蕭四郎和她的?析秋搖了搖頭,不是她將人心想的險惡,若是她被別人砍了手臂,即便事出有因她的心里也不會依舊當那人是好友,是兄弟這是人之常情,不是圣人想必很難做到。
她相信蕭延誠并非圣人,所以她對他們夫妻來的目的抱著質(zhì)疑的態(tài)度。
“你和春柳去迎迎吧?!奔热粊砹丝偛荒芫苤T外,況且,她對蕭延誠以及三夫人也好奇的很,春柳扶著析秋進房,析秋回頭道:“幫我換身衣裳吧?!?
春柳應是,找了析秋新做的一件水綠色暗紋銀邊的褙子,脆嫩嫩的襯得她皮膚若浸了水一般,春柳笑著道:“奴婢覺得夫人自懷孕后,越發(fā)的好看了?!?
“盡和我貧嘴?!蔽銮锸粗毫鴨柕溃骸澳阆挛缛ヌ酸t(yī)館看看,靜柳姐和春雁天益皆去了山東,醫(yī)館里也不知如何了?!?
春柳應是,又說起別的事兒:“前幾日邱媽媽來,和奴婢說起一件事?!闭f著頓了頓便道:“說是聽說府里外院缺位總管,要推薦江家一位旁枝的爺來,聽說早年還考過舉子的,不過后來一直未得高中,便閑在家里郁郁不得志,但聽說為人忠直,若是夫人覺得妥當她可以把人領來給夫人瞧瞧?!?
析秋聽著就擰了眉頭,外院的總管管著府里的大小事,若是不牢靠的她寧愿不要,現(xiàn)在一些大小事都是天敬代著的,她原是想等一銓歷練一番后提了他上來,前幾天便問了二銓,二銓說一銓雖識字可識字并不多
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回了邱媽媽,若是這位江家大爺要尋個事兒做,我們可以幫他舉薦,或是去醫(yī)館幫著羅六爺也可以,府里外院的總管,四爺那邊已有了人選了?!?
春柳點了點頭,扶著析秋在梳妝臺前坐了下來,幫析秋重新挽發(fā)髻,又道:“奴婢省的了?!闭f完很利落的挽好了發(fā)髻,打開個四爺年前給夫人做的首飾匣子,里頭有個梅花花鈿,中間點了紅寶石,很是漂亮她晃了晃:“夫人,這個還沒戴過呢?!?
“不用這樣隆重?!蔽銮飺u了搖頭,從匣子里挑了兩只簪子一朵絨花給春柳:“在家里,這樣隆重反而讓人覺得奇怪?!?
春柳一臉無奈的樣子,依著析秋的話將釵和花戴在了發(fā)髻上。
“夫人,三夫人到了!”碧梧進門小聲稟道:“在正廳里喝茶?!?
析秋應了站了起來問道:“三爺人呢?”碧梧就回道:“恰好四爺回來了,三爺和四爺就留在了外院,只有三夫人帶著大姐兒進了內(nèi)院?!?
她微微一笑,由春柳和碧槐扶著就出了臥室的門,拐進了正廳中。
目光便落在正廳中四處跑著的女孩子身上,約莫四五歲的樣子,頭上梳了許多的小鞭子,用彩色的頭繩拴著,身上大紅大綠的顏色,非常顯眼,眼睛圓圓的長相清秀,她正站在多寶格上,盯著一只琺瑯手爐歪著頭左看右看
左邊的椅子上,三夫人端坐在上,一身大紅的短卦短裙,如火焰一般,雙腿修長個子不算高但纖細窈窕,析秋目光落在她腰間的皮鞭上,細細長長的纏了好幾圈,留了一抹流蘇掛在腰間,仿佛聽到門口的動靜,三夫人轉(zhuǎn)頭過來看向析秋。
隨即兩人皆是愣了一愣。
三夫人的五官不算很美,但卻處處洋溢著青春的氣息,讓析秋想到前世里梳著馬尾穿著校服的高中生,身材火辣面容清純,只是眼睛有些奇怪!
“三嫂!”析秋朝三夫人略欠了欠身子,三夫人朝析秋看來,就見她穿了一件大周女子皆愛穿著的褙子,青綠色水嫩嫩的讓她不由懷疑面前的女子,到底及笄了沒有,三夫人暗暗疑惑視線便和析秋的目光碰在一起,那是怎樣的目光,淡淡的波瀾不驚,又深邃的如一汪深潭讓她看不見底,她也朝析秋展顏一笑,道:“四弟妹!”
她想到五夫人說的話:“她的相貌,在京城中可是屈指可數(shù)的。”
果然,五夫人沒有騙她,長的確實很漂亮。
心里想著她就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朝綠珠招了招手,喊道:“綠珠,來見見四嬸嬸。”
“四嬸嬸?”綠珠轉(zhuǎn)身過來,目光在正廳里一轉(zhuǎn)就落在析秋的身體,挑著眉頭語氣質(zhì)疑的問道:“你是四嬸嬸?”
析秋走過去在三夫人對面坐了下來,笑看著綠珠道:“是?!本G珠就丟了手中拿著的熏香爐,走到析秋面前來,打量了她半天點了點頭:“敏哥兒就是你的孩子?”
春柳聽著就皺了皺眉頭,難道苗疆的女子自小都無家教的,這樣和長輩說話!
“敏哥兒不是我生的,但是我的孩子?!蔽銮镄χf完,看了眼三夫人,便伸手從春柳手中接過來個小匣子:“這個給大姐兒玩兒。”
“謝謝四嬸嬸?!比蛉诵χ?。
綠珠接在手里,隨意打開一看就見里面擺了一套珊瑚做成的小首飾,眼睛一亮卻有滿臉不以為然的扔在旁邊的桌子上,轉(zhuǎn)頭又跑回剛才待的地方去看別的東西,并未謝也未喊四嬸嬸。
三夫人抬頭四處打量了屋里,笑著道:“四弟妹這里可真大,聽說這里以前住的是皇子,可是真的?”并未為綠珠的不當?shù)狼浮?
“是先六皇子的府邸?!蔽銮镆琅f淡淡的樣子,暗暗去觀察三夫人,她說話吐字生硬有著濃重的異地口音,無論從舉止還是從表情語上,都說明她應該是土生土長的苗疆人,大周男子可能會娶異族女子,但由于身份和出身的差異,即便是娶也只可能是妾身,如三爺這樣直接娶了做正妻的,少之又少。
“果然是這樣?!比蛉苏酒饋恚志秃茏匀坏牟逶谧约旱难?,點了點頭道:“難怪裝飾這樣華麗,比侯府里還要好?!?
析秋淺笑著,身后就傳來砰的一聲,隨即綠珠的哭聲就響了起來,析秋轉(zhuǎn)頭去看就看到綠珠打翻了一只琉璃高腳杯,手指被殘破的碎片割破,綠珠握著手指哇哇的哭了起來,三夫人走過來一疊聲的問道:“寶貝兒,寶貝兒?!?
綠珠就舉著手指,哭著地動山搖的:“這個什么破東西,竟然把我的手指割破了,阿姆,我好痛!”
三夫人急忙拿了帕子給她擦手,析秋問道:“可要緊,要不要請?zhí)t(yī)來?”
“不用!”三夫人說完,就從自己腰上掛著的荷包里,拿出一小瓶藥膏出來,拔了瓶塞就倒在綠珠的手指上,緊接著綠珠手指上的血便止住了,她也止了疼趴在三夫人身上哽咽著。
析秋有些尷尬,問道:“沒事兒吧?”
三夫人回頭朝析秋笑了笑,回道:“不過小傷,苗疆的藥很好,三日傷口就能淤合了。”
析秋便愣了一愣,想到侯府中以往發(fā)生的事情,幾乎每一樁都和苗藥有關,她不禁擰了擰眉頭,目光就落在三夫人手中的小瓶子上,若有所思。
一個小小的插曲,綠珠吼了兩嗓子便不再哭了,由她身邊的侍女抱著出去玩兒,三夫人端著茶看向析秋的肚子,問道:“四弟妹懷孕了?”
“是!”析秋淺笑著道。
三夫人點了點頭,道:“那是男孩還是女孩?”析秋聽著一愣,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是男是女?!?
“我替你搭脈吧。”三夫人說著放了手里的茶盅:“只要試一試就知道你這胎是男是女了?!?
她話音方落,析秋便笑著挑了眉頭道:“三嫂會醫(yī)術?”三夫人就擺著手,一臉無所謂的道:“不會,不過我們苗疆人人都是大夫,尋常的小病小傷自己都會治,不像你們,一有病只能請大夫上門?!?
析秋很認同的點了點頭,苗疆山多村莊和村莊之間相隔甚遠,往往一個村子和一村子明明能隔山相望,可若實際去走卻要好幾日的路程,所以當?shù)氐娜四皇亲约簳恍┽t(yī)術,便是家中常備了草藥,生病時也不用等大夫來。
“是男是女倒也無妨,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處,到時候生的時候反而多了份驚喜!”析秋笑著拒絕了,又指著三夫人手側(cè)的蜜餞盤子:“都是府里的媽媽做的,三嫂嘗嘗?!?
三夫人目光閃了閃,心里冷笑連連,卻是擺著手道:“不用,我不大愛吃甜食?!闭f完,還是站了起來:“四弟妹不好奇嗎?我當初懷綠珠的時候卻是好奇的很。”朝析秋走過來:“不如我搭了脈瞧瞧,不和你說好不好!”臉上的笑容爽朗的毫無心機。
這是非要試一試的樣子。
析秋眉頭一挑也笑了起來:“不敢勞動三嫂?!焙芷届o的看著走近的三夫人,不躲不閃擺手道:“三嫂現(xiàn)在好奇,可若是知道了卻又要忍住不告訴我,豈不是越加的難受,還不如不知道呢?!闭f著笑容滿面的站起來。
三夫人在隔了幾步的距離停下來看著她。
三夫人看著她的神色,卻在她臉上看不出一點異色,她伸出手去要去拉析秋的手臂,析秋卻是手臂一轉(zhuǎn)攜了她的手,隔了帕子將她的手握住,笑著道:“不如我陪三嫂逛逛園子吧?!?
三夫人的眉頭禁不住的跳了跳,笑著點頭道:“好,那我就不強求四弟妹了,我們?nèi)ス鋱@子吧?!?
析秋笑著點頭,兩人轉(zhuǎn)身出了門,恰瞧見蕭四郎大步出了穿堂從外面走了進來,析秋很自然的松開三夫人的手,將手中的帕子塞進荷包之中,朝蕭四郎行了禮:“四爺!”
蕭四郎在臺階上停住,目光在三夫人面上一轉(zhuǎn),面無表情的上了臺階,牽了析秋的手:“不是身子不適嗎,快去歇著吧?!?
“哦?!蔽銮镲@得很乖巧連聲應了,又為難的看向三夫人:“三嫂再坐會兒吧。”
三夫人唇角不屑的一勾,笑著道:“既然四弟妹身子不適,那我就先回去了,反正離的近過兩日再來便是?!彼f完,又去看蕭四郎:“四弟,三爺可在外院?”
蕭四郎眉頭一擰,不待他說話蕭延誠已從穿堂而過,人進了院子。
三夫人蝴蝶一樣撲過去挽著蕭延誠就道:“可瞧見綠珠了,她在院子外面玩兒?!?
“見到了。”蕭延誠攬了三夫人,目光隔著院子,遠遠的就落在站在蕭四郎身側(cè)的析秋身上,眼底掠過一抹果然如此的驚艷,唇角一勾喊道:“四弟妹?!?
“三哥?!蔽銮锴妨饲飞恚w快的掃了一眼蕭延誠,和蕭四郎長的有幾分像,不過皮膚卻由于太白的緣故,而多了一分病弱,左邊的衣袖果然是空蕩蕩的
蕭四郎鼻尖冷哼一聲,摟了析秋看也不看蕭延誠一眼,轉(zhuǎn)身要朝房里走,卻又停了腳步,目光冷峻的看著三爺夫妻二人,聲音冷若冰霜:“這里不歡迎你,不送!”
話落,頭也不回的進了門。
蕭延誠站在院中,嘴角依舊是淺淺的笑容,他拍了拍三夫人的后背,笑著道:“人家可是不歡迎我們,走吧!”
三夫人也是輕笑一聲,挽著三爺兩人朝外走,邊走邊道:“相公,四弟果然如你所說,很有意思!”
蕭延誠不置可否。
三夫人頓了一頓又道:“不過,四弟妹更有意思。”說著,就將她強著要切脈的事說了一遍:“她定是聽說過苗毒的厲害,所以對我很戒備,可臉上卻有沒有該有的慌張和恐懼,還用帕子隔了手心攜了我的手”說著搖了搖頭,一臉興致盎然的樣子:“中原的女子,真有意思!”
蕭延誠聽著也不由挑了挑眉,隨后又笑著道:“四弟自小便就如此,但凡他看中的東西,便總有讓人驚艷之處?!闭f完,停了腳步,目含深意的回身,朝正房里看了一眼。
三夫人臉色就是一冷,揪著了蕭延誠的胳膊道:“你是不是看中她的美貌了?”
“你又這樣!”蕭延誠一臉無奈,又捏了捏三夫人的臉:“乖!在我眼里,這個世上你是最美的女子。”
三夫人嘟了嘴問道:“真的?”蕭延誠一臉誠實的點頭,三夫人就重開了笑顏,又挽著蕭延誠問道:“相公,您既然回來了,為什么還要對他這樣,不如讓我”
“噓!”蕭延誠食指纖長,悠悠的壓住三夫人的唇瓣,微笑著道:“若是這樣,那我們何必回來呢,既是要玩,我們便認真的去玩,你放心,一定會讓你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您打算怎么做?”三夫人一臉好奇。
蕭延誠便挨著她的耳邊,小聲的道:“不著急,我已經(jīng)有份大禮準備好了,只等我那二哥和四弟雙手去接了?!闭f著頓了頓,又嘆道:“就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接得住?!?
“好吧!”三夫人點了頭:“只希望別太久?!闭f著朝迎面跑來的綠珠揮了揮手:“這段時間不能回去,相公恐怕要和綠珠好好解釋一下才行。”
蕭延誠沒有說話,而是蹲下身抱起綠珠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一家三口由丫頭婆子護送著,出了儀門上了馬車就回了侯府,晚上,夫妻二人梳洗過后坐在臥室里說話,三夫人換著薄薄的里衣,衣料很薄幾乎貼在身上,所以里頭的風光一覽無余,蜂腰酥胸曲線妖嬈,她從椅子上起身移坐在蕭延誠的腿上,摟著他的脖子一路從眉眼親吻至嘴唇,呢喃道:“這一路顛簸,睡的也不安穩(wěn),昨夜人家可是等了你許久呢?!?
蕭延誠幾不可聞的蹙了蹙眉,手臂一用力摟住了她的纖腰,手又從短短的裙子里探了進去,三夫人唇角微勾眼神迷離,蕭延誠笑著道:“不過兩日沒碰你,就這樣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