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的牙齒,小米粒一樣,長長的鳳眼彎成了月牙。
“肚子餓?”析秋蹲下來看著他:“鑫哥兒沒有吃午飯嗎?”說著,又回頭看著正露出尷尬笑容站在門口的奶娘。
奶娘就有些拘謹(jǐn)?shù)幕氐溃骸蚌螤敵缘纳?,大夫囑咐少吃多餐,所以?
所以才常常喊肚子餓。
析秋摸了摸他的頭,又去問睜著大眼好奇看著她的鑫哥兒:“你想吃什么?”
鑫哥兒歪著頭想,又很難抉擇的撓了撓頭,忽然回頭看向自己的奶娘:“奶娘,中午吃的什么?”奶娘就回道:“鑫爺,中午您吃的素菜包子,和一碗南瓜雞絲燕窩粥?!?
“吃包子!”鑫哥兒眼睛一亮,就笑瞇瞇的看著析秋,生怕她沒有聽懂,或是沒有見過包子,又再重復(fù)了一遍:“包子!”
“好?!蔽銮镂⑽⑿χc(diǎn)頭,回頭看向守在外面的碧槐:“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包子,再端碗粥來?!蓖A送S值溃骸霸偃ヌ蛉朔坷镆惶?,就說鑫哥兒到我這里來了?!?
碧槐聽著滿臉遲疑的看了鑫哥兒一眼,想了想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跑了出去。
析秋就將鑫哥兒抱坐炕上,又讓奶娘端了杌子坐旁邊,讓春柳上了茶,她笑著幫鑫哥兒撣了撣一身大紅蜀錦的小夾襖,他短短的小腿垂在炕下一擺一擺,眼睛骨碌碌四處看著,樣子很可愛,析秋失笑問道:“鑫哥兒在看什么?”
鑫哥兒聽著就脖子縮了縮,聲音也不由壓住小了點(diǎn):“我我在看四叔在不在?!币窃谒筒桓疫M(jìn)來說話了。
原來是在確認(rèn)蕭四郎在不在,析秋笑著點(diǎn)頭:“四叔不在家,鑫哥兒放心?!?
他聽著就點(diǎn)頭小腦袋。
鑫哥兒自小身體虛弱,太夫人不敢讓他亂走亂動,便是稍稍活動后就有可能氣喘不止,面色發(fā)紫,所以滿府里的人都不敢去和他玩,他常常鬧著讓別人陪,別人卻唯恐有事退避三舍他現(xiàn)在還小,可能等大一些就明白自己的與眾不同了。
析秋嘆了口氣,又問鑫哥兒:“怎么就你一個(gè)人,沒有和敏哥兒一起玩嗎?”
鑫哥兒小臉就垮了下來,撅著小嘴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敏哥兒,不給我跳跳?!蔽銮锫犞汇?,這個(gè)年紀(jì)的孩子說的話,只有常在身邊服侍的人,才能完全聽的明白,所以析秋就笑著去看奶娘,奶娘就回道:“五爺給兩位小爺編了兩只螞蚱,鑫哥兒的被晟爺拿走了”小主子的事,奶娘作為下人不敢議論。
應(yīng)該是五爺給兩個(gè)人都編了螞蚱,然后鑫哥兒的就被五爺房里的晟哥兒搶走,鑫哥兒沒的玩,敏哥兒的又不給他玩,所以他就氣呼呼的落了單到她這邊來了。
“這個(gè)給鑫哥兒玩好不好,鑫哥兒別生氣了?!蔽銮镎f著就隨手在針線簸婁里找出個(gè)她練打絡(luò)子時(shí),才編出的一只蝙蝠,說不上漂亮但因?yàn)轭伾钆渲?,胖乎乎的很可愛?
鑫哥兒一看就愛不釋手,抱在懷里笑瞇了眼睛:“我就說四嬸嬸人很好的!”
好像有人說她不好似得。
析秋訝異,正要問鑫哥兒是誰說的,這邊碧槐已經(jīng)帶著個(gè)粗使婆子,提了食盒進(jìn)來,一起跟著來的還有紫薇,析秋挑了挑眉,碧槐已經(jīng)笑著答道:“奴婢說夫人這里人少,怕鑫爺在這里服侍不周,所以就請示了吳媽媽,吳媽媽就讓紫薇姐姐陪著我一起來了?!?
析秋就深看了一眼碧槐,轉(zhuǎn)頭讓人將包子和粥放在炕桌上,又去招呼紫薇:“紫薇姑娘快坐!”
紫薇就笑著半坐在奶娘不遠(yuǎn)處的杌子上:“吳媽媽說怕鑫爺鬧了四夫人,就讓奴婢跟著來瞧瞧!”
這是在和她解釋,析秋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這是吳媽媽的好意,她又怎么會拒絕:“勞煩姑娘了?!?
說著又轉(zhuǎn)了頭讓人拿了帕子給鑫哥兒擦了,這邊鑫哥兒已經(jīng)趴在桌上,和兩只和他拳頭一般大小的包子大眼瞪小眼,析秋納悶問他:“怎么不吃?”
鑫哥兒就歪著頭看著包子,想了想忽然道:“我昨晚,夢到包子了?!?
析秋眉梢一挑:“嗯。然后呢!”鑫哥兒又想了想,回道:“還夢見了四嬸嬸?!?
包子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么,析秋失笑點(diǎn)頭道:“嗯,所以你就趴在桌上看著包子?”去引導(dǎo)他說話。
鑫哥兒就嗯嗯想了半天努力組織語:“我我在告訴包子,我昨晚夢到它了?!庇趾鋈惶ь^看著析秋:“四嬸嬸,您夢到鑫哥兒了嗎?”
奶娘和紫薇聽著,臉色就變了變,有些尷尬的看向析秋。
析秋錯(cuò)愕,可還是如實(shí)相告:“四嬸嬸沒有夢到鑫哥兒?!闭f完,怕他介意就解釋了一句:“四嬸嬸睡覺很少做夢?!?
鑫哥兒就滿臉的不解,困惑的看著析秋:“鑫哥兒夢到你,為什么你沒有夢到鑫哥兒?!彼犞笱劭粗銮铮鋈痪团榔饋韽目簧系牧硗庖贿吚@到析秋身邊站著,胖胖的小手拉著析秋的手,然后面對面大眼瞪著析秋看:“我現(xiàn)在就看到四嬸嬸了,那四嬸嬸有沒有看到我?”
這一句好長,他竟然說的一字不差!
析秋不明白他的意思,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到了,鑫哥兒就在四嬸嬸的面前?!?
奶娘和紫薇,春雁幾個(gè)也俱都面面相斥,不知道鑫哥兒想說什么。
就見鑫哥兒就嘟著嘴巴,顯得有點(diǎn)困惑:“那鑫哥兒在夢里見到四嬸嬸,那四嬸嬸也該見到鑫哥兒才對?!?
原來是這個(gè)意思!
一屋子的人轉(zhuǎn)過頭,偷偷笑了起來!
析秋卻有些為難,難道要和他解釋什么是夢境么?
奶媽看到析秋面露為難,就立刻上去抱著鑫哥兒:“鑫爺,我們快回太夫人那邊,免得她找不到你會著急。”鑫哥兒就滿臉不樂意:“包子還沒吃!”
然后就從奶娘懷里爬到桌子前,拿了包子小口吃了起來。
夢境的事,算翻過去了,析秋暗暗松了口氣!
她不是不會解釋,只是鑫哥兒身份不同,教育的事還輪不到她越俎代庖。
鑫哥兒吃了大半個(gè)包子,又喝了兩口粥就摸著小肚子很滿足的笑道:“吃飽了,謝謝四嬸嬸。”
“不客氣!”析秋正要說話,這邊門簾子一掀,敏哥兒小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他規(guī)規(guī)矩矩的先給析秋行了禮:“母親?!庇洲D(zhuǎn)頭擰著眉頭看著鑫哥兒:“你怎么到這里來了,我找了你半天!”
鑫哥兒看著敏哥兒就氣嘟嘟的轉(zhuǎn)過頭:“哼!”
敏哥兒胖胖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表情,又偷偷看了眼析秋,漲紅了臉:“我我把跳跳給你玩,你跟我回祖母那邊好不好?!?
鑫哥兒一聽跳跳,立刻就嚷著讓奶娘給他穿鞋,一邊迫不及待的和敏哥兒確認(rèn):“你真的給我?”敏哥兒就很認(rèn)真的點(diǎn)頭。
“好!”鑫哥兒笑了起來下了炕,敏哥兒立刻過去拉著他的手:“跳跳放在祖母房里,我們回去我再給你。”
“那我們回去吧?!宾胃鐑翰灰捎兴?,立刻點(diǎn)頭不迭。
析秋就看到敏哥兒淺淺的小口袋里,露出一截草編螞蚱的長長的須,一動一動的是想誘哄鑫哥兒離開這里吧。
她笑了起來,敏哥兒真的很聰明,不過才兩歲多三歲的孩子。
兩人手拉著手蹦蹦跳跳的往外走,兩位隨身的奶娘就緊張的跟了出去,紫薇就露出歉意的表情尷尬的道:“四夫人兩位小爺”不懂事!她不敢說,可又怕析秋介懷!
析秋看著兩個(gè)小小的身影,笑著擺手道:“我沒事,你快去吧,免得又跑到別處去。”
紫薇點(diǎn)了頭,打了招呼趕緊追了出去。
等他們離開,碧槐就小心的站在析秋面前:“夫人,奴婢是怕鑫爺在這里出了事,所以才私做主請了紫薇姑娘來?!闭f完,忐忑不安的看了析秋一眼。
“你做的很好。”析秋目露贊賞道:“鑫哥兒年紀(jì)小又不懂事,他來了我們不能拒絕,可是他的身份在這里,我們還是要小心些!”
碧槐松了口氣。
她真怕四夫人說她自作主張,這侯府不比在佟府,她自從進(jìn)來就日日提高警惕,生怕行差踏錯(cuò)一步,當(dāng)她看到鑫爺在房里時(shí),心里就開始提著,鑫爺是這府里未來的世子爺,有多少人覬覦他的位置,況且,他的身份又很尷尬,生母早逝如今又有個(gè)身份尊貴的繼母,若是出了事在她看來也實(shí)屬尋常。
鑫爺出了什么事與她無關(guān),可是決不能因此連累了四夫人!
所以,她才去稟了吳媽媽,請了紫薇來!
本來擔(dān)憂的心放了下來,碧槐小心的看著析秋道:“夫人,奴婢剛剛?cè)ヌ蛉嗽豪飼r(shí),正好碰到太醫(yī)從太夫人房里出來?!?
析秋眉梢微挑,問道:“太夫人房里?”她想到早上太夫人喝的藥,說是從苗疆回來后就一直有的,那就是陳年舊疾了?可是看吳媽媽的表情又不像嚴(yán)重的樣子,會是什么病呢?!
“吳媽媽親自送太醫(yī)出來的,奴婢這才輕易見到吳媽媽”碧槐正說著,碧梧從外面端了點(diǎn)心進(jìn)來,放在桌上笑著對析秋道:“是廚房送來的,說是二夫人為鑫爺做的,又聽說鑫爺在這里,就讓人送到這里來了!”
“放在那邊吧?!蔽銮锬抗饴湓谀潜P粉黃相間的芙蓉桂花糕上,微微露出嘲諷的笑意來!
這個(gè)家里,果然誰都不是簡單的人。
碧梧看著那盤子粉黃相間的芙蓉桂花糕咽了咽口水,析秋見她這樣就笑著搖了搖頭:“你拿去吃吧!”
“可是是給鑫爺?shù)摹北涛酀M臉不舍的,砸了砸嘴!
碧槐就擰了她的耳朵,皺著眉頭道:“就知道吃,什么都敢吃!”
碧梧就滿臉的委屈:“人不吃東西就餓死了。”說完又看著析秋:“夫人,既然鑫爺不在這里,那我著人送去太夫人那邊吧?!?
“不用。端來端去的也冷了?!蔽銮飻[著手又坐回到炕沿上去剪鞋樣子:“你拿去吃吧,擱著也浪費(fèi)了?!?
碧梧一聽真的可以吃,臉上立刻就露出個(gè)大大的笑容來,開心的上去抱著碟子就往外跑,碧槐跺了跺腳:“夫人,您太寵著她了!”說完就追了出去,在門口揪住了碧梧,擰著眉頭斥道:“你都多大了,整日里就知道吃,二夫人送糕點(diǎn)是吃的嗎!”
碧梧就滿臉不解,呆呆的問:“東西不是吃的,那是干什么用的?”
碧槐就一臉恨鐵不成鋼的道:“那是二夫人提醒我們夫人的,鑫哥兒是她的兒子!”碧梧聽著一愣,隨即垮了臉捧著一碟子?xùn)|西,頓時(shí)覺得燙手。
“碧槐,碧梧,你們在這里做什么?夫人不在嗎?”寶珠笑著從院外進(jìn)來,見到兩人正站在門口說話,就走了過去,又看到碧梧懷里抱著一碟子芙蓉糕,頓時(shí)眉梢一挑語氣有些酸的問道:“是夫人賞的?”
碧梧目光一轉(zhuǎn),攔在碧槐前面開了口,嘻嘻笑著點(diǎn)頭:“是,說你和紫陽姐姐辛苦了,讓我把這些拿給你們?!?
寶珠滿臉訝異,不相信問道:“賞給我們的,那你們的呢?”碧梧就一臉正經(jīng)的回道:“我們的都吃了,就你們不在,這正給你們留著呢?!闭f著一把將盤子塞進(jìn)寶珠懷里:“趁熱吃,熱乎著呢!”
“真的?”寶珠將信將疑,又那眼睛去看沉穩(wěn)的碧槐,碧槐心里暗暗發(fā)笑,面上卻是點(diǎn)頭道:“是!”
寶珠聽著就笑了起來,顛顛的拿著點(diǎn)心走了。
碧梧就轉(zhuǎn)著大眼,得意洋洋的看著碧槐。
碧槐失笑!
析秋剪了兩雙鞋樣子,就收拾了帶著春柳春雁出了院子,剛剛出了如意門,上了抄手游廊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五夫人和一位穿著石灰色戴著圓頂帽的婆子在說話,析秋過去,五夫人只停下來和她打了個(gè)招呼,就帶著那打扮古怪婆子頭也不回的去了別處。
春雁就滿臉的疑惑:“五夫人這是怎么了?”四夫人又沒得罪她,何必?cái)[這樣的臉色!
析秋也暗暗納悶,五夫人這樣分明就是生了她的氣,想了想她搖頭道:“我們管好自己就行了!”說完,幾個(gè)人就拐了彎出了抄手游廊。
太夫人正笑瞇瞇的聽敏哥兒背誦百家姓,鑫哥兒在一邊玩,二夫人則端端正正的坐在太夫人身邊喝著茶,目光落在鑫哥兒身上,有些意味不明。
見析秋進(jìn)來,敏哥兒立刻停了下來,戒備的看著析秋,太夫人看出他的異樣就轉(zhuǎn)頭看向門口,見析秋進(jìn)來就笑著指了指杌子點(diǎn)頭道:“坐吧!”
“娘!”析秋走過去行了禮,又朝二夫人行了禮,二夫人微微點(diǎn)頭,笑道:“四弟妹?!?
敏哥兒抱著拳頭喊了聲母親,鑫哥兒卻是停了手里的棉布沙包,愣愣的看著析秋,和前面的反應(yīng)有些不相同。
她暗暗疑惑,在杌子上坐了下來,這邊太夫人就對敏哥兒道:“雷賀倪湯后面呢?!?
敏哥兒就瞄了析秋一眼,垂了眼睛繼續(xù)往下背。
析秋和二夫人相隔著坐著,二夫人笑著看向析秋,問道:“四弟出門了?什么時(shí)候回來?”
“是,早上走的?!蔽銮镄χ氐?,想到她是榮郡王的妹妹,就有意的模糊了回答,笑著道:“中午二嫂讓人送芙蓉糕去,鑫哥兒已經(jīng)回了娘這里,我想著糕點(diǎn)端來端去的也冷了,就留在我房里了!”二夫人聽著微微皺眉,又聽析秋掩袖笑著道:“我也沾了鑫哥兒的光,偷偷嘗了一塊,正想問二嫂這是怎么做的,味道既不覺得膩,又很香脆改日里我也試著做做?!?
她輕輕笑著,面頰微紅眼睛明亮的看著二夫人,毫無心機(jī)的樣子。
二夫人下午生出的防備,和適才的一些不快,隨即消散了去,或許是她想多了!二夫人笑著點(diǎn)頭:“回頭我讓人把做法給你送去?!闭f著,又仿佛想到什么:“你院子里的小廚房人手是不是不夠,不如這樣,改明兒我從大廚房里撥兩個(gè)婆子去吧,雖平日的飯食從這邊送過去,可若是想做一些糕點(diǎn),宵夜有小廚房總是方便些!”
“這怎么好意思?!蔽銮锔屑さ目粗蛉耍骸拔液退臓攦蓚€(gè)人,就不用配了灶上婆子了,省的給二嫂添麻煩?!?
二夫人就毫不在意的笑道:“無妨,我前些日子一直在宮里跑來回跑,四弟成婚院子里的事我也沒仔細(xì)過問,今天聽你說起糕點(diǎn),才想到這事兒,倒是我疏忽了!”
析秋紅了臉掩面笑著道:“那多謝二嫂了?!庇喙饪匆婗胃鐑赫低悼粗?。
二夫人正要說話,這邊有個(gè)面生的媽媽就探了進(jìn)來,析秋依稀見過好像是二夫人身邊的邢媽媽,她笑著朝太夫人行了禮,又和析秋打了招呼,和二夫人道:“郡王府田嬤嬤來了,說是有事找您?!?
二夫人就站了起來,看著太夫人道:“娘,我去看看!”
“去吧!”太夫人就擺著手:“老二,老四都不在,晚上過來吃飯吧?!倍蛉司忘c(diǎn)頭應(yīng)是,又和析秋道:“四弟妹稍坐?!?
析秋就起身送二夫人到門口。
再回來時(shí),敏哥兒已經(jīng)換了三字經(jīng)在背,這么小的年紀(jì)竟然會了這么多,她也不由感嘆!
這邊鑫哥兒跑進(jìn)了里間的碧紗櫥里,奶娘跟在后面直喊:“鑫爺小心些?!碧蛉寺犞陀行┎环判?,拿眼睛四處去找吳媽媽,析秋看著就站了起來:“我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