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珊只能假裝好奇問:“那顧醫(yī)生跟你們說了什么?。俊?
李筠側(cè)眸去看她:“沒說什么,只說在冰島工作的時候,跟你有過幾面之緣,知道你是北京人,年紀輕輕地獨自一人待在國外,怕父母擔心。他正好有機會調(diào)任回國,就來我們家看了看,幫你報報平安,”李筠拐彎抹角說著:“我看這男孩兒真不錯,這么年輕就在地壇醫(yī)院當主任了,長得端正,脾氣和順,還特有禮貌,對你的事也特別掛心?!?
秦珊:“……”她默默斜掃了眼奧蘭多,擺一只手:“當時在冰島,顧醫(yī)生就只是像哥哥一樣關(guān)照著我們啊,就跟秦珂差不多?!?
“你怎么跟他認識的?。俊崩铙夼d趣很高的樣子。
秦珊:“就……那么認識的唄,一個國家的人,總會多留意幾眼的吧?!?
“對吧,一個國家的,共同語也比較多?!崩铙蕻斦媸歉鞣N話里藏針。
秦珊:“……”
顧醫(yī)生的話題還在繼續(xù),母女兩個就這么打著太極聊著,而我們的西歐醋王則是很快吃完了自己的那碗酸米飯,對,很快吃完了。
“吃完了?”李筠見金發(fā)男人擱碗:“這晚飯也吃完了,就早點回酒店休息吧?!?
秦珊各種為難,哪有人家一吃完飯就趕人的。
奧蘭多很快替她解脫掉這份為難了,從椅子上起身,隨意地道了句別,就回酒店了。
秦瑞和秦珊都一道站起來想送他,都被金發(fā)男人漠然無比地回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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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走奧蘭多,秦珊攤回沙發(fā)上:“媽,你別這樣行吧,來者是客,就算他以前做過多不好的事,他今天這態(tài)度也很不錯了吧,您別老這樣陰陽怪氣地針對他行嗎,您落落大方點行嗎,今天的你都不像平時的你了?!?
李筠在廚房里把碗刷的飛快:“我還就是故意的了,就是不想讓他好過?!?
“你們這樣,我夾在中間很難做人啊?!?
“這也是你應得的,選什么樣的男人決定你受什么樣的苦?!崩铙蘅偸且桓弊约汉苷嫦嗟恼Z氣。
秦瑞從茶幾下邊拿出一張報紙,邊翻開邊打岔:“說起來,我今天去跟奧蘭多洗澡……”
李筠哐當一下把碗搭進池子里:“還洗澡?這么惦記著洗澡?這么喜歡洗澡你怎么不一直待那還又回來了啊?!?
“老娘們你能先聽我把話說完嘛!”秦父吼道,都他媽鬧了一晚上了,他終于忍不住發(fā)飆了。
李筠立馬河東獅變小白兔,不吭聲了。
秦瑞看向自家女兒:“珊珊啊,我今天跟奧蘭多去洗澡,看見他小腹上有個好大的傷疤,怪猙獰的?!?
想起這事秦珊就心疼得紅了眼:“替我擋槍的啊,”她看上去像是隨時會掉出眼淚:“你們就老覺得我不孝順三觀不正,沒喜歡一個讓你們稱心如意的男人,我能怎么辦,他以前確實不好,做了許多不好的事,但他也是一個可以不顧生命來保護我的男人啊,你們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想嗎,我的眼光是遺傳的你們的,當然不會有錯的,非要在心里梗著舊恩怨,讓奧蘭多下不來臺階我也為難得要死,你們知道我有多難過嗎?!”
“你別哭啊?!迸畠阂豢?,老爸肯定要跟著心疼的,更何況,此刻他心里的天平也有點向著奧蘭多了。
李筠仔細聆聽著客廳里的動靜,洗碗的手速漸漸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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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老兩口睡覺前。
李筠照常在梳妝臺前敷面膜,秦瑞靠窗邊閱書。
李筠前思后想,才從鏡子里看向床頭的男人:“瑞啊。”
“嗯?”
“我今天把顧醫(yī)生這事和秦珊說的奧蘭多中彈那事聯(lián)系起來想了一下,是不是在冰島的時候,奧蘭多因為咱們家珊珊中彈啊,頭顱也受傷什么的,才結(jié)交了顧醫(yī)生啊,那醫(yī)生畢竟是腦外的啊。”
秦瑞拍腿:“你這么一說!我倒也覺得了!”
李筠:“你說我今天說他說的不對嗎?當個燒殺搶劫,槍林彈雨的,小珊跟著他怎么踏實?”
秦瑞:“他不是都準備在北京買房買車了嘛,浪子回頭,你也別那么門縫里看人了。奧蘭多不光是個海盜,伯爵這個就不提了,他搞海商也是一把能手啊?!?
李筠冷嘲:“秦瑞原來你的信仰六百萬才能收買了。”
“我只是被奧蘭多六百萬當六毛錢使的氣魄給驚住了,”秦瑞低沉音:“我這輩子跟了你,不能算窩囊,但也過得太含蓄了點,奧蘭多可能滿足了我一些精神層面所沒有的東西吧。所以我倒覺得,這孩子還挺不錯的,很有膽魄和擔當,珊珊性格隨我,弱氣了點,需要一個能帶著她的,跟她互補的?!?
“還真是人各有命?!崩铙尥蝗惠p嘆了一聲,也許是妥協(xié),又或者是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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