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蘭多完全沒料到秦珊會突然消失,在他潛意識里,這個黃種女就跟蒼蠅粘一樣黏人,甩都甩不掉,他回過頭的時候,必然會看見她支著兩條小短腿,頂著那張dorkface,屁顛顛跟在自己身后。
但是,今天不過二十分鐘的間隙,她就憑空蒸發(fā)了。
好吧,其實也不是第一次了,上回在荒島,這樣的事也發(fā)生過。
奧蘭多環(huán)視全場,目光最終定格在休息區(qū),有很多跳舞跳累了的女孩坐在地毯上休息,她們都穿著白裙子,抱著花,像一朵朵化在地面的云。
秦珊不在里面。
放眼整個舞池,大堂,也沒有她的身影。
真是受夠這種你藏我找的傻逼游戲了。
奧蘭多一邊在心里暗罵著,一邊朝著皇家法院的出口走去,才到達(dá)雕花拱門的時候,就有一位相貌穩(wěn)重的侍從攔住了他。
侍從很快認(rèn)出了這是剛才那位用鋼琴曲群嘲全場的金發(fā)青年,他的態(tài)度變得恭敬禮貌:“先生,您需要出示邀請函,才可以離場?!?
是這樣的,夏洛特王后舞會,上層名流的花天酒地,在安全系統(tǒng)方面自然也要做到高度嚴(yán)密,重兵把守。出示邀請函才能進(jìn)場,離場的時候也要進(jìn)行相同的程序。
奧蘭多和秦珊的邀請函都沒帶在自己身上,全部在伯爵夫人的手提袋內(nèi)。
新情報get。
這么看來,秦珊一定還在皇家法院里面——以她的戰(zhàn)斗力,除非她突然被蜘蛛蝙蝠俠附體,或者施展法術(shù)把自己變幻一只蛾子,不然不可能飛出這里。
那么,她去了哪?
****
不得不說,我們的船長果然還是沒有吸取經(jīng)驗教訓(xùn),根據(jù)上一次的荒島失蹤門來分析的話,秦珊有80%~100%的可能性是去了廁所。
許多人在情緒緊張,或者激動的時候,都會產(chǎn)生尿意,回想一下,是不是有很多次艱難的期中考,期末考,月考,高考,你都在憋尿中度過?這是心理緊張帶動大腦,刺激小便控制中樞神經(jīng)傳導(dǎo)加速,從而出現(xiàn)的便意形成。
所以,就在剛才,奧蘭多彈奏那首“驚愕”的時候,秦珊遠(yuǎn)遠(yuǎn)望著他,因而熱血沸騰,情難自控……
大概是這么個心理過程:
奧蘭多居然還會彈鋼琴,他還可以更帥一點嗎?====》我地菩提老祖誒我男人也太他媽俊太他媽燃太他媽狂炫酷拽吊炸天了吧!====》呃,突然好想撒尿,扛不住了……
秦珊已經(jīng)很給奧蘭多面子了,他彈到尾章的時候,女孩才起身離開坐席,向服務(wù)生詢問盥洗室的地點。
年輕的服務(wù)員很快給出指引,秦珊忙提著裙子朝目的地奔去。
女洗手間里空無一人,大家都在外面抓緊最后時光。
秦珊選了最靠近門的那間,掀門進(jìn)去,撩裙子,捧高裙擺,脫褲子,解決內(nèi)急。
痛快嘩啦啦的時候,她聽見了開門的響聲,好像有其他人進(jìn)來了。
沒做多想,秦珊站起身,把兩手抱著的白色雪紡布料垂低了些,推門,感應(yīng)沖水器在身后呼啦啦想起,秦珊剛打算走下臺階,她的步伐陡然停頓。
因為她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男人。
****
這個男人很眼熟,因為秦珊跟他有過一面之緣。就是剛才在會場里撞到之后,邀請她跳舞的溫和青年,他有一雙獨特的金眼睛,讓人難忘。
男人站在鏡臺前,正傾下身體,在慢條斯理地洗手。他貌似察覺到了秦珊的目光,十指離開汩汩流動的水,側(cè)頭看過來,對上女孩的注視。他微微一笑,笑容春風(fēng)般和煦:
“孔雀小姐,又見面了?!?
秦珊的大腦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問:“我走錯廁所了?”
金眼青年搖頭:“沒有。”
秦珊迷茫:“這里是女廁所?”
青年從上衣內(nèi)兜抽出手帕,仔細(xì)地擦干手:“沒錯?!?
秦珊腦洞大開,給出猜想:“你是剛剛做過變性手術(shù)還沒適應(yīng)過來的女孩子嗎?”這么可愛一定是女孩子。
青年手上的動作和神情都略略一僵,但他馬上還是溫暖笑,收回手帕:“不,我是實打?qū)嵉哪凶訚h?!?
秦珊繼續(xù)揣測:“那你為什么要來女廁所?你有戀女廁癖?”
青年并未馬上回答這個問題,只慢吞吞回身,以修長的右臂擰好女盥洗室門的內(nèi)部插栓,將他和秦珊兩個人反鎖在里面,而后才繼續(xù)面朝秦珊,眼角眉梢噙著柔亮的笑意:
“我追隨你而來?!?
秦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腦勺:“咳咳,你就算真的喜歡我也不用追到女廁……”
她話音未落,剛才還站得好好的挺拔青年突然倒下,趴跪向地上!
秦珊不知道他怎么了,急忙想跑去攙他起來。但在距離他幾十厘米遠(yuǎn)的時候,他突然對著秦珊抬起頭來!女孩當(dāng)場就嚇得腿軟,險些半暈過去。男人原本還溫順如月亮的面容變得猙獰扭曲,他的眼睛開始縮小變圓,金色的瞳孔可怖地上翻,眼白擴大,鮮血從眼眶里灌流而下……他單手捶地,發(fā)出一陣陣痛苦的呻|吟,類似于野獸受到重創(chuàng)后的嘶吼……
秦珊以為他中毒了,但事實上告訴她,事情并非如此簡單。
她看到男人剛才還在沉痛捶打大理石地面的白皙拳頭瘋速生長出成片成片的黑色毛發(fā),他趴伏在地面,背脊上得體的西服逐漸被某種液體浸透,因為上衣是黑色的,沒人知道那液體是什么,但空氣里愈發(fā)濃重起來的血腥味足以讓人揣摩出真相。他筆體的衣褲寸寸崩裂,寬闊的背脊被濃黑的獸毛取而代之。男人開始用利爪摳抓自己的面部肌膚,一塊塊皮肉被活生生撕裂,殷紅的液體一點點涌出,他本來的鮮粉色薄唇大范圍裂,以鮮血作染,一直龜裂橫亙到耳根……他邊低吼著,整齊的白牙愈發(fā)尖銳,尤其是虎牙,已經(jīng)穿插過下唇拱出嘴巴。他的面部凸起,血淋淋穿透原先那些多余的人肉皮囊。與此同時,他的四肢,全身,臉周都有黑毛瘋一樣地生長,好端端的一張人臉,變成了類似于狼頭一樣的形態(tài)……
這一切不過發(fā)生在短短三十秒內(nèi)。
這他媽是什么玩意兒?老天爺你是在逗我嗎?
秦珊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手腳冰涼,不能動彈,等有細(xì)微知覺重回身體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
跑!
少女頭也不回沖向門口,不過一切都來不及了,剛才還趴在地上痛苦到不能自理的那位已經(jīng)完成變身,成長為體型比原先還要大上兩倍的巨狼。它甩頭揮散掉那些還凝結(jié)在毛發(fā)上的鮮血,一個猛撲,將秦珊狠狠壓倒回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