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戰(zhàn)斗了嗎!少女燃起熱血!
她匆忙看向甲板另一邊,看看能不能從船員那里得到武器。卻瞥見所有人都躲在一旁的雨檐下觀戰(zhàn),胖達甚至還端了杯冒著白氣的熱茶,倚著墻在那慢吞吞地喝……
“船那邊的朋友,你們光喝茶不幫忙嗎?”她沖著那邊高分貝地問。
胖達抿了一口,快速擺擺手:“這種程度的海怪船長一個人就可以搞定啦,我們幫忙了他反而會生氣呢?!?
秦珊:“……”
奧蘭多一下下吹奏口哨,那怪物的動靜愈來愈大。
秦珊明白過來,那個口哨聲……大概是一種挑釁……
果然,下一刻,右邊一只巨大的鉗子隔空,直直沖著奧蘭多撞來,金屬欄桿因為它粗暴地貫穿迸發(fā)至四分五裂,執(zhí)劍的奧蘭多輕松一躍,巧妙躲避開四濺的碎物和巨螯的進攻,而那只鉗子此刻也剛好沖進一半范圍的甲板!
就趁現(xiàn)在!借助著甲板上的裝箱和障礙物跳躍至半空的亮白身影迎面直下!帶著手中的刀刃劃出一條銀光,撕裂濃黑的夜色……
閃電一般,手起刀落!
時光靜止,秦珊愣愣瞧著,眨眼前還剛剛穿飛欄桿的巨鉗,此時已被利落斬斷,斷裂帶來的強大的沖力和慣性,迫使已經(jīng)脫離主體的一半鉗子甩出,騰飛至空中!眼看……等等,眼看就要朝自己砸落過來啊啊啊啊啊……
一雙有力的長臂攔腰將自己撈起,視線只能觸及到白色襯衣在自己腰間壓出的皺褶,以及感受到急促的氣流呼呼刮過耳畔和臉頰,再回過神,秦珊已經(jīng)被穩(wěn)穩(wěn)放回地面。
腳軟得快站不直身體,一杯熱奶茶適時遞上,有人溫和拍了拍她肩膀:“壓壓驚吧,小姐?!?
秦珊回過頭一看,是胖達招財貓一樣的笑臉。
轟——龐然大物落上甲板,體積和重量大到足以將其砸出一個坑,斷裂傷口處,藍色的血液噴薄向四面八方,附近的空氣被帶起,化為風(fēng)洶涌吹來。
秦珊兩邊的船員們頭發(fā)都在飄動,而她并沒有任何感受,因為奧蘭多站在她面前,恰好為她擋住了這股局物墜落所帶來的強勁氣流。
“嗚嗚嗚嗚嗚嗚……”類似火車發(fā)動的聲響從側(cè)面?zhèn)鱽?,秦珊循聲望去,那只蟹型海怪正狂躁地?fù)]舞著自己斷臂,帶動出海水波動,唯一剩余的那只小型左鉗正輕輕湊到觸角上,上上下下小幅度摩挲著左邊眼睛,像是在邊哭邊擦眼淚……
前面的奧蘭多抽出白色方巾,優(yōu)雅地擦拭掉劍身上的淺藍色汁液(血水?),邊頭也不抬地冷淡說:“別哭了,小可愛,你的兩只手可以同時成長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那家伙又往水底縮了幾寸,吐氣泡的頻率愈發(fā)加快,哭的也更加大聲了。
好萌!秦珊睜大眼,嘆為觀止。
而就在此刻,“高度警戒——!”身邊的船員們這樣喊著,紛紛動作起來,三步并作兩步朝著艙內(nèi)跑,關(guān)門的關(guān)門,拉窗的拉窗。搞得秦珊也緊張不已,想跟著鉆進去,但又瞅見面前背對著她的奧蘭多一動不動,就揪了一下他衣角,獲得他注意后,才低聲問:
“你怎么不躲起來?”
“這話應(yīng)該我問你,”奧蘭多將劍收回劍鞘:“算了,來不及了?!?
“愚蠢的女人?!彼訔壍赝鲁鲆痪?,而后將手中佩劍極速地調(diào)轉(zhuǎn)方向,劍身朝后,劍柄向前。動作太快,秦珊根本沒看清他發(fā)動了什么按鈕,一根細(xì)長的金屬折疊桿就從柄端猛然竄出,利落舒展……
那類似哭泣的“嗚嗚嗚”頓時停止,緊隨其后……是如同水庫爆裂一般,液體的蓬勃噴涌聲響徹高空!
“嘭——”,伸展出去的銀色金屬桿尖端陡然張大,如夜之花怒放,巨大的純黑色傘面瞬時爆出,橫擋在兩人面前!
呼啦啦————
猛烈的風(fēng),乳白色液體,惡臭的氣味,轟隆的巨響,氣勢洶洶迎面打來,將頭發(fā)劉海全部吹鼓至腦后……但除去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的風(fēng),其余一切又全部被隔離在傘外的一方天地里,傘后的人安然無礙,沒有受到一點侵染……
被氣流沖起的發(fā)絲逐漸平息垂下,秦珊這才微微側(cè)頭,透過身畔從雨檐上急速墜落,滴滴答答的白色黏液,能看到那只蟹形怪停止噴射,兩只觸角左右搖擺,眼睛滴溜溜轉(zhuǎn)了下,而后快速全部沉入海底,不見蹤影。
海面恢復(fù)平靜,它走了。
奧蘭多隨意丟掉傘和劍,嫌惡地扯開秦珊正緊緊攀附揪緊他背后襯衣上的兩只小手。
“這是什么?好臭?!鼻厣何孀”亲?。
“蟹膏,螃蟹的精子,”他目不轉(zhuǎn)睛回答。
秦珊爆了句中文粗口:“我靠!”
那家伙長那么可愛,結(jié)果行為舉止竟如此猥瑣,打不過也要射你一臉么?
奧蘭多沒理會,挑選著少數(shù)沒有沾到黏液的地面,慢慢走到船艙窗口,重重敲了兩下玻璃窗,冷冰冰下命令:“雜碎們,可以出來打掃甲板了?!?
船艙大門格拉一下被從里面推開,門內(nèi)的船員們捶胸頓足,表情十分痛苦:“啊啊啊啊我恨螃蟹啊啊啊啊每次都來這套啊啊啊啊你去找母螃蟹啊啊啊啊啊沒事老對著我們射干嘛啊啊啊啊啊難道不知道少時不知精子貴老來對嗶——空流淚嗎!”
奧蘭多無視已近乎癲狂的船員,瞥了眼秦珊后,水藍色的眸子回到前方:“靠岸后,我要和人質(zhì)小姐去拜訪一下老雷德,回來的時候最好能看到干凈的‘奧蘭多號’,要不然……哼……”
他自鼻腔中低沉地笑了一聲,以示威脅。
秦珊無望天,這家伙真夠自戀的,船都要用自己的名字命名。
胖達的大臉湊上前來,興致沖沖地問:“船長,那只大鉗子怎么處理?”
秦珊也聽到了他的問話,側(cè)目瞥了瞥那只巨大肥碩的蟹螯,咽下一口口水。
奧蘭多:“回來再說?!?
這樣大的動靜,秦珊一直擔(dān)心她的家人,小心開口詢問:“我父母他們幾個沒關(guān)系吧?”
人群中的一位船員走出:“放心吧,他們早就吃過放了助眠藥的晚飯,估計這會還沒醒,甚至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呢?!?
秦珊:“……尼瑪。”
那一天夜晚,燈景美妙,物資豐饒的豐沙爾港口迎來了一艘渾身充滿白色黏液和惡臭氣體的船只,一刻間,草木為之含悲,風(fēng)云因而變色,方圓百里內(nèi)船只全無,鳥獸盡散,萬徑人蹤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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