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秦珊根本就不會釀酒。
不過這并非一個壞消息,至少奧蘭多因為她撒謊的這個理由,沒有再剁掉她的小指了。
對她而,一切都沒有問題,最重要的是活命,存在才有可能,她可以學,就像以前看過的那些菜譜,跟著做,適時再加入一點自己的創(chuàng)意,也許可以比發(fā)明菜譜的原主人做的還要好。
在飲食方面,她有足夠的自信。
關于釀酒這件事,她媽媽曾經(jīng)自己在家釀過葡萄酒,幾十斤熟透的葡萄全部捏碎除梗,塞進幾個大玻璃瓶,然后按照103的比例放糖,直接密封好容器口,放進陰涼的地下室。七天內(nèi)每天用勺子上下攪拌,使其發(fā)酵均勻。一個月后就可以倒出,紗布過濾掉殘渣出汁,一杯紅澄澄分外香甜的葡萄原酒就做成了。
簡直太容易了好嗎,但是釀制米酒的話,可就沒這么簡單了。
所以她得先弄到釀米酒的方法……
***
“可以把我的手機給我用一用嗎?一分鐘就行?!?
中午,她吃了一頓咸菜拌飯(小氣的廚子只肯給她這個),喝了一杯開水,總算回來半條命之后,對奧蘭多提出了這個請求。
那個叫肯特的大家伙負責看守她,所以一直寸步不離貼在她后面。
秦珊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她覺得自己好像拖了一塊大肉,好累好重。
此時,奧蘭多正站立在t望臺上,舉著一支望遠鏡,他一身黑色制服,金色的細碎劉海半掩眉目,鼻梁高挺秀拔,看上去完全不像海盜,簡直是個氣質(zhì)上佳的英倫海軍上校——
秦珊是說如果他不開口的話……
“人形移動垃圾桶,請滾遠一點?!苯鸢l(fā)男人用低沉悅耳的嗓音講著刻薄話,卻沒有拿下望遠鏡,依舊直視前方,但緊鎖的眉頭已經(jīng)把他的嫌棄暴露無遺。
秦珊知道自己身上可能有一些異味,很自覺地退后兩步:“我已經(jīng)三天沒洗澡沒換衣服了?!?
奧蘭多吝嗇拋給她一點目光:“噢,原來你還知道。”
還不是拜你所賜!秦珊決定不再糾纏這個問題:“我是來借手機的?!?
“嗯……想要對外界通風報信‘我在這里救救我’嗎?”他還特意很賤地捏細嗓子學女聲,模擬出“我在這里救救我”這一句。
秦珊無語了:“你們船上沒有電腦,我只是想用手機上網(wǎng)百度一下……百度你懂嗎,中國的‘谷歌’,一種搜索引擎,我必選得確定一些釀米酒的注意事項?!?
奧蘭多慢條斯理地收起望遠鏡,眼尾掃向她:“你不是號稱能釀造出最純粹的米酒么,還需要上網(wǎng)搜索辦法?”
秦珊知道他會這么講,心里早就準備好對應的說辭:“因為,這里是葡萄牙,跟中國不一樣,空氣,水,陽光,溫度,許多東西都會對酒的純度造成影響,而且釀米酒的一種重要物品,酒曲——也許你并不知道這是什么,但是這對于釀米酒來說很重要。這東西在中國便利超市就能隨便買到,但是這里根本沒得賣,我還要親手做,如果你愿意喝劣質(zhì)的而不是高品的,我也可以就那么隨意釀釀……”
“所以你需要手機?”
“嗯!”秦珊很真摯地點點頭:“用你的手機都行。”
奧蘭多拇指輕刮了一下尖瘦的下巴:“可是我討厭手機的存在怎么辦?”
“我絕不會對外界通風報信透露任何地理位置的,如果違反的話你可以切掉我兩只手。我就只是百度一下,然后立刻還給你,”她兩根手指指天作發(fā)誓狀:“而且你為什么討厭手機,現(xiàn)在是二十一世紀了,信息科技的時代,你們的海盜船也自動化了不是嗎?”
奧蘭多湛藍的眸心像水一般晃了晃,似乎是在追憶,但依舊什么沒有說:“反正不允許使用手機,而且你們一家人的手機早在三天前就已經(jīng)全部被拔掉卡扔進海里了?!?
臥槽我的愛瘋啊,秦珊把頭發(fā)抓的亂蓬蓬的:“那你讓我怎么辦啊啊啊啊啊啊釀個屁的米酒啊啊啊啊啊難道我就是被切手指的命嗎嗎嗎嗎嗎?!?
“小女孩,放輕松,”奧蘭多伸手替她理了理發(fā)梢:“晚上船會靠岸,我們?nèi)フ乙晃焕舷壬?,向他借電腦。”
理頭發(fā)理了一半,男人突然意識到什么,嗖一下收回手,把纖長的指尖湊到鼻子下面嗅了下,看向秦珊身后的那塊大肉,厭惡道:
“快把這個惡心油膩的垃圾桶帶去泡一泡!”
“你為什么不能稍微尊重我一點,”作為一個活生生的人,老被稱作垃圾桶很讓她不快:“雖然我現(xiàn)在還是人質(zhì),但同時也是一名女士,你的欽定釀酒師?!?
奧蘭多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多照照鏡子,很多事情你就明白原因了。”
***
秦珊從t望臺下來,肯特還是緊緊跟著。
她有些好奇,就偏過頭問這塊大肉:“肯特,你用手機嗎?”
肯特沉默了一會,冷冰冰地聲音:“不。”
“你們船上沒人用手機?”
“嗯?!?
“會不會存在有人偷偷用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