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昨夜好不容易才跑脫,窩囊窩囊藏了一夜。
天色一白,清源便道:“那兩個小賊這會兒尸身都硬了,咱們正好去撿漏?!?
清天白日還怕什么鬼,那東西必得夜里才出來,白天安全得很,這兩人死了,客棧必要惹上官非。
他們倆正可打著一陽觀的旗號,說這二人是一陽觀的人,連尸體帶東西都給搬到觀中去。
不論師父是看中了這兩個小賊身上的什么寶貝,都手到擒來了。
兩人打著這個如意算盤,在茶寮坐了許久,可里邊就是沒動靜,清正問:“是不是還沒人發(fā)現(xiàn)?”
清源端著茶:“不急,反正天黑之前回去就行?!?
謝玄略一思索,明白過來,他牽著小小的手,大搖大擺的走過茶寮,走到清源清正那桌前,背身擋住他們的目光。
清源清正一心盯著客棧,全沒發(fā)現(xiàn)眼前站的就是昨天被女鬼“吸盡陽氣”而亡的謝玄。
清源老大不耐煩:“趕緊的,給爺爺讓開。”
謝玄一個轉(zhuǎn)身,笑盈盈道:“原來是道兄,道兄在看什么?”
清正一下瞪大眼,伸手指著謝玄:“……你你你你?!?
謝玄笑意愈深,學著清正的樣子,也用手指頭點住自己:“我我我我,怎么了?”
小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清源這才知道被謝玄戲耍,生憑還從沒被人當個猴似的耍了半夜,漲得面皮通紅。
清正卻還沒反應過來,他呆呆道:“你不是……”被清源踩了腳尖,痛叫一聲,這才住口。
清源咬牙切齒:“好啊,好你個小賊,別落在我手里!”
站起來拂袖而去,行蹤都被人識破了,還跟什么跟。
謝玄洋洋笑著看他們離去,等二人走了,小小輕聲疑惑:“蕭真人想要咱們身上的什么東西呢?”
知道他是有所圖謀的,可不知道他圖謀的是什么。
謝玄也不知道,他們倆來池州之前身無長物,就是身上有些銀兩了,蕭真人替人化煞捉鬼,一開口就是一百兩銀子,這點小錢他也不會放在眼里。
“難道……難道跟師父有關?”
二人回到客棧房中,昨夜又是看好戲,又是送金銀,還沒來得及收拾東西。
小小拾起地上紙人一看,一枚金錢打在了紙剪女鬼的身上,劃破紙上符咒,這才破了紙人法術。
“師兄!你看!”
謝玄取過那枚金錢,托在掌心中,臉色一下變了,從自己領口扯出一根紅繩,紅繩上系著一枚一模一樣的金錢。
小小頸中那枚也是一樣,薄金打造,正反兩面都刻著小字“太上玄門”。
這兩枚金錢是從小就系在頸中的,師父說這金錢能驅(qū)邪壓祟,再窮的時候也沒把這兩枚錢花出去。
他們一直以為師父就是個散道,師父也從沒說過師承,偶爾問他,他都糊弄過去。
教的道術也是東一錘西一棒,沒想到會在一陽觀的道士身上,看見師父給的金錢。
“師父難道是一陽觀的人?”小小蹙眉,把那枚金錢對著日光細看。
兩人對一陽觀的觀感都不好,可既然有同樣的金錢,師父與一陽觀就有關聯(lián),所以蕭真人才要將他們騙上山。
謝玄心中還有個猜測從沒對小小說起過,他猜師父是被人給抓走的。
他比小小大幾歲,記事更早,他們在定居之前,一直漂泊流浪,師父只帶他們到村中鄉(xiāng)里,連鎮(zhèn)上都少去。
難道是師父偷了東西,所以被門人追捕?
可師父一樣窮得響叮當,身上最值錢的也就是這兩枚金錢,真要偷了東西怎么會窮得帶他們風餐露宿呢。
兩人對望一眼,謝玄收起笑意,正經(jīng)道:“咱們就去一陽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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