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惠是唐音未來二,提前親近么是可以理解,但是前些年唐音可是不愛和顧惜惠這種文酸才女打交道。
京城雙姝都不是唐音菜。顧惜惠出身名門,沾了?;蓍L公主光,可以傲視京城一竿子貴女,走是疏淡路線。唐音受不了她酸氣兒。而榮五,因為安國公府實際情況,總是扮演知心大姐姐角色,四處交接,雖稱不上逢迎,但唐音也不喜她葷素不忌,香臭都拉攏。
今日,阿霧甫一個唐音見面,沒說兩姐妹好好說說話,第一句就是去給顧惜惠打招呼,阿霧就難免留了心?!斑@么早就開始討好你未來啦?”阿霧打趣道。
“去?!碧埔粜绷怂谎?,“就這么幾個人,都不是不認識,你戴什么帷帽啊,趕緊取了吧,學(xué)什么小家子氣。”唐音磊落直爽,阿霧這自矜帽子就成了小家子氣。
阿霧停了腳步,湊近唐音,兩個人各自差不多高,阿霧掀開帷帽一角,唐音立時就呆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你,你還是戴著吧??烧媸恰碧埔舢吘故翘崎w老千金,如何能沒有見識,雖初初被阿霧驚世絕艷給震住了,可旋即就想到了阿霧之所想。
當下阿霧跟著唐音來到曲江畔一處濃蔭咋地之所,地上鋪著錦茵,顧惜惠正盤膝坐上面,旁邊樹下靠著個年輕男子,氣度高華,但冷峻嚴持,正和顧惜惠說著話。阿霧看得腳步一頓,那人正是阿霧前世二哥,顧廷易。
幾年不見,沒想到當初還顯稚嫩二哥,今日已如此高大偉岸,雙肩已經(jīng)是扛得起任何風(fēng)雨男子了。顯貴、俊俏,哪怕是一臉冷霜,周圍也有貴女來來回回路過好幾次了,秋波拋速度比曲江水流得還。
聽得環(huán)佩聲響,并唐音一聲甜甜“顧姐姐”,顧廷易和顧惜惠都轉(zhuǎn)過了頭來。
阿霧被唐音捏著嗓子喊出來“顧姐姐”給激得骨頭一顫,唐音背后捏了她一把,表面上卻依然是甜甜笑容。
阿霧暗道:“好你個見色忘友唐音啊?!?
阿霧立即敏感到,唐音對顧廷易不同,這也就解釋得通她干嘛對顧惜惠那樣積極了。身份哪里值當千嬌萬寵小姑子去巴結(jié),顧惜惠該反過來巴結(jié)唐音才是。
“別掀帽子啊。”唐音阿霧耳邊輕輕地咬牙切齒。
阿霧沒管唐音,手從帽檐下伸入,將耳畔垂著面紗拉起來扣另一只耳朵后,掀開了帷帽。雖然面紗遮面,但好歹是露出了眼睛,眼睛是靈魂之源,基本不影響交談了。
“顧姐姐,還記不記得啊,她是安國公府六姑娘璇姐兒?!碧埔艚o顧惜惠介紹道。
顧惜惠對著阿霧笑著點了點頭,眼光她面紗上逗留了片刻。呵,比她還傲啊
阿霧眼睛彎了彎解釋道:“這兩日生疹子,怕嚇著人。”
顧惜惠又點點頭。眼睛掃到了阿霧裙子上。
阿霧穿著一襲流月黃素地軟煙羅襦裙,素凈而沒有繁復(fù)花紋繡飾,只裙擺別開生面地用一點點銀鈿子妝點成一掌寬纏枝忍冬花邊[。這一身實又素凈又別致,但卻別顯出一種高雅來,這份心思真叫人三嘆不止。
顧惜惠之覺得那襦裙顏色美極了,就像那從月亮里流出來月黃。當她得知這就叫流月黃時,心里只贊嘆,又打聽到這是南邊兒一家叫四季錦鋪子出色時,立時就央求了母親讓人去打聽,京城可有賣,后得知津口有一家四季錦分號,這才圓了她夢。
當然這是后話,當下自然是要寒暄不能冷場。顧廷易場,顧惜惠總不能不介紹,因而道:“音姐兒,瞧你說,我怎么能不記得璇姐兒?!彼齻儙讉€可是有共同秘密。
然后顧惜惠轉(zhuǎn)頭看了看顧廷易,然后道:“這是我二堂哥,璇姐兒剛回京可能不認識,音姐兒想來是知道。”
唐音趕緊點點頭,對著顧廷易福了福,低聲含羞地道:“顧二哥?!卑㈧F自然也得跟著。
顧廷易點了點頭。即使阿霧女大十八變,但顧廷易還是認出了這個小姑娘,就是當初到他們府中做,讓他覺得極似逝去妹子阿霧那位姑娘。故人已逝經(jīng)年,再深厚感情和深刻記憶也開始模糊、昏黃起來,只留下淡淡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