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酒的僅有幾個人,林德財、郝大貴,楊小寶,連徐冬梅等幾個村委會的人都沒在,柳時元也沒有推辭,和鎮(zhèn)計劃生育服務(wù)所的幾個辦事員分賓主依次落座,吃喝了起來。有鎮(zhèn)黨委書記在這里,林德財?shù)热诉€有些拘謹,在幾杯酒下肚后,見柳時元有說有笑,沒有什么架子,他們緊張的心才跟著稍微松懈了一些,說話也放開了。
酒過三巡,柳時元這才說到了正題上,對林德財、郝大貴等村委會成員都夸獎了一番,蘆花村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計劃生育工作搞得也有聲有色,這樣的作風(fēng)要堅持下去。不過,最近已經(jīng)有將近三個來月沒有下雨了,田地都旱出了裂縫,再這樣下去可不行。莊稼是農(nóng)民的命根子,要想辦法保住糧食,這才是重中之重。
這話說得林德財?shù)热死浜怪绷鳎鋵?,不用柳時元說他們也知道,可又能有什么辦法?各家各戶中的水窖早就已經(jīng)干涸了,就連蘆花河的水位都下降了許多,他們就算是想用河水來澆地,怎么可能,那得多大的工程。林德財只能是硬著頭皮,點頭稱是,這個問題一定放到村委會的第一項日程上。
自從坐下,楊小寶就大口地吃著,就像是幾百輩子沒有吃過東西了似的,沒有半點兒的矜持和矯情。看得鎮(zhèn)計劃生育服務(wù)所的幾個辦事員目瞪口呆,桌上的可還有柳書記,這小子咋這么不懂規(guī)矩?柳書記是沒有流露出什么,他們幾個辦事員卻不住地用眼睛橫著楊小寶,警告他注意點兒影響,真就不明白了,咋會讓這樣的人來作陪。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柳時元將目光落到了楊小寶的身上,淡笑道:“小寶,對待干旱的問題,你怎么看?”
“我?”可能是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直接點將,楊小寶有些手忙腳亂,用袖子擦了擦油膩膩的嘴巴,又拘謹?shù)恼酒鹕碜?,紅著臉答道:“這個問題我還沒怎么想過,不過這種天災(zāi)人禍單單只是靠人力好像是不太行,畢竟是水源有限。旱了將近三個月的莊稼,就算是再澆水灌溉收成也是大減,還不如把精力放在別的地方,看有什么農(nóng)作物能在短期內(nèi)受到效益,又能抗干旱……”
這番話可是把林德財給驚了個夠嗆,民以食為天,古往今來農(nóng)民不種莊稼吃什么?這種打獵、撈魚只能是旁門左道,本身這就是明令禁止的事情,只不過是沒人告發(fā),鎮(zhèn)領(lǐng)導(dǎo)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這要是讓人給捅出去,就麻煩大了。沒讓楊小寶將話說完,林德財就打斷了他的話,嘿嘿陪笑道:“柳書記,小寶是亂講的,我一定和村民們盡快想辦法解決水源這個問題?!?
柳時元點點頭,又道:“縣里為了更好的開展計劃生育工作,召開婦女大會,讓每個鄉(xiāng)鎮(zhèn)都派一人去縣里為期兩天的學(xué)習(xí)。咱們沙河鎮(zhèn)決定派小寶過去,你收拾收拾,三天后動身。不要忘記了,回來要大力宣傳計劃生育工作?!?
“啊?”這番話險些震得林德財和郝大貴趴在地上,那幾個鎮(zhèn)計劃生育服務(wù)所的辦事員也沒有想到,柳書記會欽點楊小寶去參加婦女大會,連帶看著楊小寶的眼神都悄然發(fā)生了變化。不過,參加婦女大會的都是女人,他這么一個大男人去干什么?卻沒想到楊小寶臉蛋更紅了,吐出了一句更是讓人飆血的話:“去也行,住宿、車費、伙食費給報銷不?”
柳時元哈哈大笑道:“給報銷,你拿著票據(jù)回到鎮(zhèn)里,我們還等你講討會議精神呢?!保ㄎ赐甏m(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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