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原來是陳老板,是該等等。”
“他怎么沒走?不是有人說他們?nèi)叶既ケ本┝藛幔俊?
交頭接耳中。享譽新加坡和馬來亞華人圈的陳嘉庚和三十歲戴著眼鏡的林謀盛一起走向飛機。由于兩人在當(dāng)?shù)厝A人圈名氣極大,是當(dāng)?shù)厝A人領(lǐng)袖,所以負責(zé)撤僑聯(lián)絡(luò)的海軍少校立刻迎上去:“陳先生,請盡快登機?!薄昂煤谩!标惣胃乐x后?;仡^看了眼四周的景象,拉起林謀盛苦笑道:“這一走,也不知道何時能回來。辛辛苦苦幾輩人,真是有些不舍得?!?
林謀盛笑道:“嘉庚先生別擔(dān)心。說不定一兩年后就能回來了?!?
“呵呵,你倒是看得開,別說一兩年。就算五年內(nèi)能回來,我們這些人也不用這么擔(dān)心不舍了。謀盛先上吧,我再看一眼。”陳嘉庚拉拉林謀盛讓他先登機,自己準備再看一眼新加坡時,后者卻忽然退后幾步,用手推推眼鏡,微笑道:“嘉庚先生,快走吧?!?
“謀盛,你這是......?!标惣胃汇?。
知曉內(nèi)情的少校見兩人磨磨唧唧,不愿意再耽誤時間插嘴道:“陳先生不用擔(dān)心,林上校是軍情局的人,他還有任務(wù)在身。”
“上校?軍情局!謀盛,你......你什么時候穿上軍裝了?”難怪陳嘉庚大吃一驚。雖然他知道林謀盛十八歲時回國求學(xué),直到二十四歲才回到馬來亞,但一直以為他只是回國讀大學(xué)而已。根本沒想到這位近幾年聲名鵲起,不僅做生意了得,更以善待同胞,樂于助人得名,短短幾年就成為與自己、莊美生、杜月笙等人齊名的南洋華人領(lǐng)袖的年輕人,居然是一位軍事情報局的上校。
“嘉庚先生盡管放心,快則一年,慢則兩年,謀盛定當(dāng)還在這個機場歡迎您歸來?!?
陳嘉庚本就是精明的商人,聽到這句話后眼睛一亮,離開的惆悵和不舍頓時一掃而空:“謀盛不用說了,陳某雖是一介商賈,卻也知道打人先要把拳頭先收回去的道理??偨y(tǒng)......不愧是用心良苦,他是要為我等華人的將來,謀百世安寧啊!好,太好了!不就是流點血嘛,干脆我也留下?!?
“不不,先生一定要走,總統(tǒng)正在上海等您,有重要的事情和您商量呢?!币姷疥惣胃尤幌肓粝?,林謀盛連忙將他往舷梯上推,海軍少校也急得拉住他:“陳先生放心,馬來亞和新加坡這邊有林上校他們呢?!?
陳嘉庚被拽得沒法離開,只好點點頭:“好吧。謀盛切切記住,不求殺敵立功,但求保住這一方同胞性命,便是最大勝利?!?
“我會記住的,先生放心吧?!绷种\盛重重點點頭。
隨著聯(lián)絡(luò)撤僑的海軍少校關(guān)上艙門,五架kc5客機起飛后,一直在附近游弋的6架海軍厲風(fēng)戰(zhàn)斗機迅速扔掉副油箱跟上來保護。等飛機漸漸消失在天際,林謀盛才鉆入轎車:“去武吉知馬山?!倍昼姾?,當(dāng)他抵達武吉知馬山,柔佛海峽方向再次傳來隆隆的爆炸聲。
“將軍,這位中國上校說要見您?!?
武吉知馬山深處的新加坡要塞司令內(nèi),林謀盛見到了帶領(lǐng)英軍反抗了差不多半個月的帕西瓦爾。這位身材高瘦的中將看起來非常疲倦,眼睛里布滿血絲??粗蝗坏絹淼牧种\盛,有些驚訝:“你是中國軍官?”
“是的。”林謀盛掏出證件,目光在四周微微掃了幾遍。幾乎每名軍官和士兵的臉上都帶著緊張和不安,看得出,在空軍被消耗大半,水源地遭轟炸后,這些人已經(jīng)沒有心思繼續(xù)打下去。所以他接回證件后,一刻也不耽誤立即說道:“將軍,我長話短說吧。我是奉命來接你們離開。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您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目前的情況。”
“離開?怎么走,坐飛機嗎?”帕西瓦爾不想丟下士兵,何況就算想走,現(xiàn)在的新加坡四面被圍,天上還有日軍飛機盤旋,根本沒機會。至于搭乘撤僑船只和飛機更不可能,由于日本派出專門的外交人員監(jiān)督撤僑,所以就算他想躲進去,中國也不會為他導(dǎo)致撤僑失敗。
帕西瓦爾不想走,但不少軍官們卻豎起耳朵,尤其是家眷在當(dāng)?shù)氐?,更是目光急切。這種目光正是林謀盛想見到的,微微的抬起頭:“將軍,我的確有辦法送您和......大家離開,但在離開前,您的軍隊必須堅持到明天晚上,而且請您立刻做好炸掉要塞和所有武器裝備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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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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