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本宮查閱,有九位掌柜的賬都有問題,關(guān)于這點,你們有什么想要解釋的么?”
那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開口。
“怎么,不說話是等著本宮點名審問么?”
一位瞧著年長些的男人站了起來,“王妃,酒樓內(nèi)每個月流水都很多,有時候忙起來顧不上,記錄難免會有出入。我核查過,這些賬與實際盈利相差不過數(shù)百兩,這點小數(shù)目,哪里值得王妃費心審查?!?
柳凝歌眼眸微睞,“劉掌柜果真是財大氣粗,數(shù)百兩銀子在你口中如同幾個銅板一般,你的酒樓里少了幾百兩,其他幾位掌柜同樣如此,這加起來可就不是個小數(shù)目了?!?
“這是我們的疏忽,等回去后定當及時補上,以后賬目也不會出現(xiàn)同樣的紕漏,還望王妃息怒?!?
“知錯就改是好事,怕就怕故意而為之,你說是不是,陳掌柜?!?
被點到名的男人打了個冷戰(zhàn),訕訕笑著站了起來,“王妃說笑了,我哪里有這樣大的膽子?!?
這位陳掌柜,正是南豐鎮(zhèn)那位囂張跋扈的老板,在關(guān)盛面前都敢甩臉子,可面對柳凝歌,卻畏畏縮縮,活像只鵪鶉。
“這么說就是謙虛了,本宮聽關(guān)伯說,你認為天香樓的菜式不合鎮(zhèn)子上百姓的口味?”
“在下當時只是隨口一說,只是在和關(guān)掌柜開個玩笑而已,王妃千萬不要當真。”
“本宮向來不喜玩笑,尤其是在這種事情上?!绷枵四樕?,“陳掌柜賬與前幾個月前相比,至少銳減了五百兩銀子,照這個趨勢下去,下次送來的賬冊,是不是就得虧損了?”
陳掌柜脖子一涼,‘噗通’跪在了地上,“王妃,這定是管賬的先生疏忽,不慎記錄錯了,待在下回去后一定嚴查,將空缺的銀子填不上。”
“上次關(guān)伯敲打過你,可你不但不知悔改,還變本加厲。”柳凝歌聲音并不重,甚至語調(diào)也很溫和,可越是如此,就越讓人膽戰(zhàn)心驚,“第一商會廟小,容不下你這樣的大佛,關(guān)伯,吩咐下去,將陳掌柜剔除商會,把酒樓的牌匾也摘了吧。”
“王妃,使不得,使不得??!”陳掌柜急的臉都漲紅了,“求您給個機會,小的往后一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求王妃開恩啊!”
“本宮向來喜歡按規(guī)矩辦事,生意場上沒有私情,你犯下過錯,就該接受懲罰。”柳凝歌抬眸望向關(guān)盛,“關(guān)伯,商會條例里,關(guān)于做假賬是如何懲治的?”
“回王妃,條例里清清楚楚寫著,但凡在賬目上做手腳,須得上繳一年內(nèi)全部盈利,屢教不改者,逐出商會,罰十萬兩白銀。”
“嗯,當初簽下合約時,這些條例都明明白白的告訴過各位,你們也是明確表示能夠接受的,陳掌柜,那就按規(guī)矩來吧?!?
一聽這話,剩下的八位做假賬的掌柜嚇的魂都快沒了,接連跪了一片,“我們知錯了,以后絕不敢再犯渾,請王妃饒恕?!?
柳凝歌不溫不慍的視線從眾人身上掃過,并未出聲。
她的沉默如同水中暈開的墨,堂內(nèi)壓抑的令人喘不過氣,掌柜們低垂著頭,汗水順著鬢邊滴落在了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秦王妃悠然一笑,“都起來吧,本宮并非不近人情,念在諸位都是初犯,這次便罷了,若再有下回……”
“王妃請放心,就算給我們一百個膽子,也絕不敢再有下回了?!?
“很好,辛勞一日,大家也都累了,關(guān)伯,安排掌柜們?nèi)バ?。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