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忍得再艱難,秦樓也逼著自己繃住了。
他看著宋書一點點貼近,以幾乎吻住他的距離,然后停下來。
并不意外。
秦樓遺憾地黯了黯眼神。
而近在咫尺,宋書面上的笑意倏忽褪了干凈,她猶如冰片的聲音輕叩在秦樓的耳膜上——
“我看你確實是狗,泰迪成精?!?
說完,宋書直接直回身,沒表情地開始用餐。
秦樓最后還是宋書“踢”到對面椅子上坐著吃飯,一整餐都目光哀怨又委屈又可憐。
宋書用事實向他證明:以前會心軟是她寵著他;她被氣得狠下心來的時候,秦樓就算是奧斯卡級別的演技也沒法打動她了。
而且那天以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宋書身邊都是“秦樓與泰迪狗不得接近三米之內(nèi)”的氣場。
離著除夕年假只剩最后兩天,宋書在請假了半個周后還是回到公司里。
欒巧傾第一時間跑上22層來問情況:“怎么你們這邊剛鋪天蓋地的求婚新聞就雙雙請假?扯證度蜜月去啦?”
某種程度上的事實被傻白甜一擊即中,宋書抬起眼懶懨懨地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哎哎,你別用這個眼神看我,怎么跟秦樓似的……你倆可真是越來越有夫妻相了。”欒巧傾嘀咕著,湊近一點,“所以秦樓到底求婚成功沒有哇?”
“新聞上沒說嗎?”
“那些八卦新聞一早就被撤掉了,怎么可能留得了那么久?”欒巧傾回憶了下,“不過我看見的都說是你開了個玩笑在臺上裝著把人拒絕了?!?
“沒有玩笑,”宋書沒表情,“就是拒絕?!?
“哎——?”欒巧傾愣住。
宋書似乎想到了什么,冷淡一笑,“而且,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里他也不要指望會成功了?!?
欒巧傾:“……”
欒巧傾小心翼翼地觀察了宋書幾秒,“秦樓到底對你做什么了?你這么無底線寵他的人,竟然都對他生這么大氣了?”
宋書還未來得及開口,她桌上的座機電話響了起來。
宋書瞥了一眼,按下免提。
男人委屈的聲音從座機里傳出來:“,我渴了,我想喝你做的咖啡?!?
“喝水?!彼螘涞鼗?。
“……”欒巧傾站在旁邊差點沒憋住笑。
這會兒還在正式的上班時間前。又是年底,助理秘書組基本每天都是全員都在,提前到了的兩人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秦樓毫不氣餒:“待會兒我有個會議要開,你來給我做會議記錄吧?”
宋書語氣不波不瀾,“會議記錄分類不是我負責。錢助理就在我旁邊,我會通知她?!?
電話對面沉默下來。
“沒事了嗎?那我掛電話了?!彼螘f完,伸手把通話掛斷。
目睹全程的欒巧傾給宋書豎了下拇指,“不愧是你。全公司也就你敢這么掛秦樓電話了,解氣啊?!?
宋書瞥她,有點無奈,“因為現(xiàn)在不是上班時間。真等上班以后,公私分明,是我也不能這樣隨便?!?
欒巧傾狐疑地問:“會分這么清楚嗎?”
“秦樓也會分得很清楚?!彼螘活D,輕瞇起眼,“所以待會兒正式上班時間一到,他肯定還要趁機‘鬧妖’。”
欒巧傾更加不信了。
然而900準時,一通電話就從隔壁的總經(jīng)理辦公室打進了助理秘書組。
只不過不是打給宋書的,而是給辦公區(qū)里的那位錢助理。錢助理接起電話,喊了一聲“秦總”后,表情古怪地聽了幾秒,才說了聲,“好的,秦總,我會通知她的?!?
等對面電話掛斷,錢助理抬頭看向宋書,“宋助理,秦總讓你……去會議室準備開會?!?
宋書:“。”
還沒走的欒巧傾算是大開眼界了,她表情驚嘆地回頭看看總經(jīng)理辦公室的方向,又轉(zhuǎn)回來看宋書。
“你對他可真是……了若指掌啊?!?
宋書撇嘴,起身去準備會議記錄相關(guān)的東西,“他如果不了解我,也不會這么做?!?
“這倒是真的,他就吃準了你公私分明才敢這么干?!?
欒巧傾還想說什么,已經(jīng)被宋書下了逐客令:“上班時間快過去一分鐘了,欒部長,別玩忽職守?!?
“啊,好吧好吧,我這就下樓?!?
看不成熱鬧,欒巧傾只得遺憾離開。
宋書提前趕到了會議室,了解一番以后才發(fā)現(xiàn)秦樓這人有多無聊——就是公司里財務(wù)部的一次例行總結(jié)會議,按往常來說最多副總級別監(jiān)督出席,秦樓卻硬要湊上來。
財務(wù)部也是臨時接到總經(jīng)理要出席會議的消息,原本氣氛還算輕松的一場年底總結(jié)加新年展望,頓時被這個消息搞得人心惶惶。
大家原本還對秦樓會不會出現(xiàn)這件事情抱有僥幸心理,然而宋書一出面,全員絕望——
公司里現(xiàn)在沒人不知道,無論宋書在哪兒,他們秦總經(jīng)理基本上就不會離開方圓十米的范圍內(nèi)。
果然,離著會議正式開始還有十分鐘的時間,秦樓也進了會議室的前門。
職員們一見,紛紛緊張起身。
“秦總好。”
“秦總請坐?!?
“秦總……”
秦樓簡單應(yīng)了,目光跳過眾人,落到了會議長桌的角落里安靜地翻開會議記錄本的宋書身上。
宋書自然察覺,但只裝作沒看到。
“這場會我就是旁觀,你們按你們的位置布置來,不用管我?!鼻貥菍ι砼载攧?wù)部的高層說完,轉(zhuǎn)過身,徑直走向會議室的角落。
幾秒后,宋書身旁的椅子被拉開。
秦樓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坐了下來。
宋書沒抬眼,“秦總好。”語氣也平靜而淡定。
趁著會議沒開始,秦樓更是毫無顧忌了。他拉動椅子,靠近宋書身邊,然后手肘支在會議長桌的桌邊,他側(cè)撐著顴骨歪下腦袋,從下往上去看宋書的眼。
眾目睽睽,宋書被他弄得沒辦法不理會,只能冷淡地抬了抬眸子。
“……秦總有事?”
秦樓抿了抿唇。
宋書想到什么,唇角微翹,笑意發(fā)涼,“我去給秦總沖咖啡?”
秦樓癟了癟嘴,絲毫不顧惜自己在財務(wù)部職員們面前的形象,蔫蔫地枕著手臂趴下去,“還沒消氣么?!?
宋書一默。
過了兩秒,她慢吞吞地撇開眼。
——順毛還是正常發(fā)色的秦樓,又頂著一張禍害臉,真委屈起來的殺傷力確實不低。
但面上,宋書仍舊冷冰冰地繃著,看不出半點松動的跡象。
秦樓想了想,又湊近些,“待會兒會議結(jié)束,宋助理跟我回一趟總經(jīng)理辦公室吧。”
“秦總有事?”
“嗯,有事?!?
“什么事?”
“……”秦樓嘴角一勾,幾乎湊到宋書耳邊,“宋助理,職場潛規(guī)則聽說過么?”
宋書:“?!?
宋書忍了忍,在心底默念幾遍“這是公司這是會議室不要跟上司一般見識”后,才心平氣和地轉(zhuǎn)過視線,看向秦樓,“秦總,您剛剛說什么?”
秦樓接到宋書“想清楚再說話”的目光示意,憋了兩秒,聲音放得更無辜了,“宋助理,我想潛規(guī)則你。”
宋書:“……”
會議記錄專用筆被女孩兒細長的手指捏得“嘎吱”一聲。
雖然會議還沒開始,但秦樓就在會議室內(nèi),財務(wù)部的眾人不約而同地保持在非常安靜的狀態(tài)里。
此時聽見動靜,他們扭回頭一看,一個個表情微妙起來。
宋書忍了忍,露出微笑,聲音壓在一個只有兩人聽得見的分寸里——
“秦總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么?”
“性勝致災(zāi),割以永治。”
“……”
秦樓揣摩了好幾秒,才從記憶里的詩詞聯(lián)想到這句網(wǎng)絡(luò)諧音梗里。
然后會議室內(nèi)的眾人就親眼見著,在不知道“親密”私語了幾句什么話以后,他們秦總突然大大方方地往椅背上一倚。
“你來?!?
秦樓朝宋書笑得恣肆——
“我不反抗?!?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好難寫,因為我得極力斟酌字詞避免被當場抓獲。
所以真drive是不可能的,聞聞尾氣吧,這樣我都不確保自己會不會被割以永治(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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