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媽拉他一把,“行了,別說了,吃飯吧。有事吃完飯再說。”
陳安修也打圓場說,“是啊,爸爸,先吃飯,吃完飯,我問問他,望望待會去那里去睡,正好家里也沒人。”
陳天雨答應(yīng)了,不過飯后,陳安修也沒問出個什么來就是了,“那你去噸噸那屋睡吧,冒冒一時半會也不睡,我在這里哄哄他?!?
冒冒一年到頭有睡午覺的習(xí)慣,剛開始大概不困,換過衣服后就推著自己的小汽車在炕上刺溜刺溜的爬,陳安修橫在炕沿兒玩電腦也不管他,等會他可能累了,就往爸爸身邊骨碌一躺,肚皮朝天,閉上眼睛,這就是準備要睡了。
陳安修等他睡熟了,把他抱到炕的里側(cè),將人豎過來,給他墊上枕頭,蓋上毯子,過會,他自己也開始迷糊,將睡未睡之際,似乎天雨在那屋說話,不知道是和誰在講電話。
“……這么說是確定不過來了?”
“你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嗎?我媽兩個多月沒讓我出去了,吃飯吃飯,吃什么飯,你光想你自己,想你媽,你想過我的感受嗎?我都快被我媽逼死了。”
“我再想辦法找你媽談?wù)?,這事也不能一直這么拖著?!彼罢疫^幾次,家里公司都去了,根本就見不到孫英霞的人。
“你以為我沒說嗎?我媽根本就不想見你。你要有點本事,我媽能不這么不待見你嗎?”
她最后這句話成功地觸到了陳天雨的逆鱗,他壓抑許久的怒氣徹底爆發(fā)出來,“這樣不行,那樣不行,你媽那么難伺候,我還不伺候了,如果不是為了你,我用得著天天看她的臉色嗎?你嫌我沒本事,你去找個有本事的好了,也不用跟我在這里浪費時間。”
事實上徐彤彤話一出口,就后悔了,她脾氣上來,就有點口不擇,她不習(xí)慣向人低頭,猶豫了一會,再想解釋的時候,那頭的電話已經(jīng)掛斷了,她又打,陳天雨不接,再打直接關(guān)機,她無計可施,委屈地趴在床上嗚嗚地哭。家里的保姆聽到動靜過來敲門,她也沒應(yīng),哭一陣后,她知道這樣下去也不行,就到洗漱間里洗把臉,換套衣服,抓了抽屜的車鑰匙,就要出去,她聽天雨的話音,應(yīng)該是在家里,她去家里找他。
家里的保姆和司機得過孫英霞的囑咐,一步都不讓她出去,此時見她一副要外出的妝扮,哪里肯讓她,司機是男的不好近身,家里的保姆就過來拉她,“彤彤,你這是要去哪里?你媽可說了,不讓你出去?!?
徐彤彤推她,“我的事情不用她管,王姐,你一邊去,出了問題我自己和她說?!?
保姆拉不住她,可還有司機,他雖然不會上去硬拉,但是他會擋住門,司機年輕力壯,身材魁梧,憑徐彤彤一個人的力氣根本就過不去,雙方僵持了些時間,孫英霞就趕回來了,她之前就接到家里保姆的電話,說彤彤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哭地上氣不接下氣。她知道自己閨女現(xiàn)在情緒很不穩(wěn),就怕出事,一接到電話就立刻趕回來了,一進門就見徐彤彤右手里抓著把水果刀擱在自己左手腕上和司機叫囂。
“你再不讓開,我就在這里再劃上一刀,我要真出了事,看你們到時候怎么和我媽交待?!?
孫英霞一看她左手腕的血,嚇得魂都快飛了,她上去就把刀子搶了過來,沒等徐彤彤說話,抬手就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我和你爸爸養(yǎng)了你這二十多年,算是白養(yǎng)了,為了個男人就要死要活的,徐彤彤,你還有點出息沒有?”
徐彤彤捂著臉也不低頭,“我要是不能和天雨在一塊,我要出息干什么?”
“你看看你現(xiàn)在什么樣子?!睂O英霞拿毛巾給她擦擦臉,又拉她坐下,讓保姆去拿醫(yī)藥箱。
徐彤彤剛才只是嚇唬人,也不是真的尋死,下刀不深,只是割破些皮,出了血,看著是嚇人,但這會還沒用藥,就差不多止住血了,見自己的閨女坐在沙發(fā)上,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孫英霞何嘗不心疼,她就這么一個閨女,以前事業(yè)心強,小時候也沒怎么管過,大部分時間就放在她奶奶家養(yǎng)著,等她的企業(yè)發(fā)展起來,有時間管教了,孩子都十幾歲,根本就不聽她的話了,雖說孩子也沒學(xué)壞,但母女間的關(guān)系遠遠不如別人家的親近,“你就這么喜歡陳天雨?”
“我這輩子就喜歡他一個,除了他,我誰也不嫁,再好的也不嫁?!?
“你不是很討厭那什么嗎?他大哥那樣,你也不介意?”以前彤彤有個男同學(xué),追彤彤追地很勤,彤彤不喜歡那人,但有天被她撞見,那個男的一邊學(xué)校里猛追她,一邊在學(xué)校外面和別的男人滾床單,把她惡心地不行,在家里不止一次說過,同性戀都臟死了。
“天雨從一開始就沒瞞我,他一早就和我說,他大哥是了,我見過他幾次,和正常人也沒什么區(qū)別,他又不出去亂搞,和那些人不一樣?!?
孫英霞接過藥箱子,幫她上藥包扎起來,“你就不怕和陳天雨結(jié)婚后,因為這事,被人指指點點的?”
徐彤彤蠻不在乎地一仰頭說,“他們愿指不指,嘴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想說什么,我也攔不住。我不聽就是了。我又不是和陳安修結(jié)婚,有本事他們說一輩子,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真輕巧,我和你爸爸就這么一個閨女,你自己要是愿意,嫁地低也就罷了,可嫁過去之后還要被人說三道四,我和你爸爸都快五十的人了,可以臉面都不要,但你以為咱們不在乎,你嫁過去就幸福了,你以為我沒打聽那是一家什么人,我們這還沒應(yīng)聲,那邊就打算著你陪房陪車陪公司了?!?
她見徐彤彤要反駁,就示意待會再說,“你聽我說完,你說陳天雨不在乎你的錢,是真的喜歡你,那他家里人呢,他爸媽也不在乎嗎?陳安修在山上包地,陳天晴要在北京買房子,這些都是錢,陳天雨的爸媽就開這個建材店,能賺出這些來嗎?”說實話,她并不太相信劉雪的話,從季市長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事實上兩家的關(guān)系并沒有那么好,但她不否認劉雪有些話還是很有道理的,更關(guān)鍵的是,她一點都不介意,借此打掉彤彤太過單純的心思。
“我有錢,就分他們點怎么了?”
孫英霞提醒她,“那是我和你爸爸的錢,不是你的,而且你也不看看陳天雨是什么人,前些時候剛打了一個八十多的老人進醫(yī)院,窮就窮點了,這是什么人品,你不怕婚后暴力,我和你爸爸還怕以后老了,被他折騰死呢?!?
徐彤彤辯駁說,“天雨不是這樣的人,我們吵架的時候,他再生氣,從來沒動過我一指頭,他有時候是脾氣壞點,但人品沒問題,怎么也不會去打一個八十多的老人。”
“她大嫂自己說的,我還能騙你不成?”
“他大嫂?”陳安修沒娶老婆,肯定不是,“劉雪嗎?他本來就和天雨不和,說天雨的壞話太正常了?!?
“再不和,你去東山商業(yè)街那邊打聽打聽,我冤枉他沒有,當(dāng)然這些咱們可以都不說?!睂O英霞給自己倒杯水,喝一口緩緩氣說,“這樣吧,你既然這么死心塌地,為了陳天雨連命都不要,你又說陳天雨喜歡你,不是為了錢,那我可以同意你們結(jié)婚?!?
情勢就這么突然峰回路轉(zhuǎn),徐彤彤還有點措手不及,但這不阻礙她心中涌上來的狂喜,“真的?媽,你答應(yīng)我和天雨在一起?”
“結(jié)婚都沒問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徐彤彤興奮地在沙發(fā)上顛了兩下說,“媽,你說,只要你同意我和天雨在一起,別說一個,就是十個都成?!?
“讓陳天雨倒插門到我們家?!?
徐彤彤眨眨眼,懷疑自己聽錯了,“媽,你剛才說什么?”
孫英霞不介意給她重復(fù)一遍,“讓陳天雨到我們家當(dāng)上門女婿,以后你們的孩子跟著姓徐,陳家那邊只要答應(yīng),我陪房陪車,不要陳家一分錢,還讓陳天雨來公司里跟著學(xué)習(xí)?!?
徐彤彤一口否決,“天雨不會同意的。你這不是擺明告訴別人,他是吃軟飯的嗎?”一般人家,只要能讓兒子娶上媳婦的,沒聽說誰家會讓自己兒子去倒插門。靠老婆家吃飯,首先名聲就不好聽。
“我陪上閨女,陪上這么大的一個公司,你也為他要死要活的,他既然那么喜歡你,為你低低頭怎么了?還是你們的感情還比不上他那點自尊心?要是這樣,你不嫁也罷了?!?
徐彤彤下意識地覺得媽媽這邏輯不通,自尊心和感情不是這樣對立的,如果要感情就要拋棄自尊心,那這份感情到底還算什么。
孫英霞不等她想明白就起身說,“你不是要出去見他嗎?我讓小李開車送你過去,他今天要是答應(yīng)了,以后什么事情都好說,如果他不答應(yīng),你從今往后就徹底死了這條心?!?
手腕上包著紗布不好看,徐彤彤到樓上的房間里換件長袖的衣服,又撲撲粉蓋蓋臉上的五指印,家里的司機小李已經(jīng)在外面等著她了,去秋里鎮(zhèn)的路上,她又給陳天雨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可那邊依舊是關(guān)機,關(guān)機,關(guān)機。
到秋里鎮(zhèn)后,司機按照她的指示將車停在建材店門口,陳媽媽在屋里算賬見她進門還很驚喜,“小徐過來了,快屋里坐?!庇忠o她倒水,又要給她切西瓜。
徐彤彤按住陳媽媽的胳膊說,“姨,你別忙活了,我是找天雨的,他手機一直關(guān)機,我也聯(lián)系不到他,他在家里嗎?”
“這熊孩子關(guān)機做什么,光耽誤事,他睡起午覺和他大哥去山上的果園里了,你坐這里等等,我給安修打個電話,讓天雨回來?!?
“不用了,不用了,姨,你和我說路怎么走,我去山上找他吧。”經(jīng)過剛才那件事,她怕天雨根本不想見她。
陳媽媽也不知道兩個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但她看徐彤彤的眼睛,似乎是剛哭過,她喊兩個在路邊玩耍的孩子,塞給他們兩個甜瓜說,“你們帶這個姐姐去我們家的果園里找你安修和天雨叔叔,讓安修叔叔給你們摘蘋果吃?!?
兩個小孩子閑著也沒事,聽說有吃的,就蹦蹦跳跳地領(lǐng)著人走了,司機小李沒跟著,陳媽媽把人讓到屋里,給他切個西瓜,讓他邊吃邊等。
陳安修和陳天雨在果園里查看最近剛成熟的一批桃子,就見兩個孩子領(lǐng)著徐彤彤過來了,兩個孩子老遠就開喊,“大叔叔,二叔叔,大叔叔,二叔叔……”
“聽見了,聽見了。”陳安修揚揚手,高聲答應(yīng)兩聲,午睡后,他就感覺望望的情緒明顯就不對,現(xiàn)在又見許久未露面的徐彤彤找過來,知道他們肯定有事要說,他推推一臉郁氣的陳天雨,和徐彤彤簡單打個招呼后,就領(lǐng)著兩個孩子走了,“大叔叔給你們摘桃子吃去?!?
“奶奶說有蘋果。”
“行,行,你們愿意吃蘋果,咱們就去摘蘋果,給你們倆挑幾個大的,回去給你們爸媽也嘗嘗?!?
陳安修和兩個孩子的聲音漸漸遠去了,徐彤彤扁著嘴站在那里不出聲。
“你媽怎么讓你一個人出來了?”陳天雨生氣歸生氣,但不至于連這點風(fēng)度都沒有。
徐彤彤見他終于開口說話了,這才小步跑過去,“不是一個人,小李在你家建材店等我?!?
陳天雨也注意到她哭腫的眼皮了,終究是心軟了一下,“過來有事嗎?”
徐彤彤伸手輕輕搖搖陳天雨的手臂說,“我知道錯了,天雨,我不該亂說話,你知道我脾氣上來,就胡亂說話,你饒我這一回吧,我以后不這樣了?!?
陳天雨是知道她的脾氣的,胡亂說話?但誰又能保證,那不是情急之下的真心話?
徐彤彤見他不出聲,就又喊了一聲,“天雨?”
陳天雨見她難得的低聲下氣,伸手摸摸她的頭,“這件事我知道了。”
徐彤彤小心翼翼地求證,“你真不生我的氣了?”
“我考慮考慮?!?
徐彤彤見他這么說,就知道這件事過去了,她和天雨認識快兩年了,天雨脾氣是算不上好,有時候還有點大男子主義,但他從來就不會和女孩子斤斤計較,“那就是不生氣了,那時候你也不聽我解釋,就掛斷電話,氣死我了。”
陳天雨揪她耳朵,“你還真會借著梯子往上爬,我剛說不生氣,你反倒回頭和我算賬了?!?
“本來就是你不好,不聽解釋,就掛電話?!?
“行,行,你什么錯都沒有,都是我都的錯行了吧?”
徐彤彤兩手抱住他胳膊,笑瞇瞇地說,“這還差不多,不過這里面還有一個人更壞,我就說我媽以前態(tài)度沒那么強硬的,最近怎么那么寸步不讓,你知道是誰在中間作梗嗎?”
陳天雨搖搖頭說,“不知道,誰這么恨咱們?”壞人姻緣這種缺德事,他一時還真是想不出誰會做。
“就是劉雪啊,她和我媽媽說了你們家不少壞話?!彼褟淖约簨寢尶谥新爜淼氖虑樵颈菊f給陳天雨聽。
陳天雨聽完氣得青筋暴跳,他知道孫英霞應(yīng)該不會編造那么一番話扣到劉雪頭上,而且那話里的內(nèi)容,如果不是很了解他們家的人,也斷斷說不出來,如果劉雪現(xiàn)在在他跟前,他恨不得立刻就給那女人兩拳,那女人到底是個什么心思,到處興風(fēng)作浪,就沒有她壞不了的事情,“我會好好和她算這筆賬的。”
經(jīng)過這番交談,兩人暫時算是和好了,陳天雨摘了些桃子和蘋果,到溪水邊洗了洗,拿給徐彤彤吃,又帶她去山里其他地方逛了逛。
兩人許久沒見,自有一番濃情蜜意,在山上玩了大半天,臨近黃昏,才戀戀不舍地往回走,徐彤彤可能見氣氛好了,下山的路上就把媽媽提出的讓陳天雨當(dāng)上門女婿的事情說了。
陳天雨一聽,當(dāng)場臉色就寒下來了,這也不能怪他,中午剛被人說沒本事,下午就上門讓他去倒插門,任誰都會將這兩件事聯(lián)系起來,他敏敏唇角,冷冷笑道,“原來這才是你來的真正目的,嫌我沒本事,養(yǎng)不起你這大小姐,讓我去倒插門是吧?真是抱歉了,徐小姐,我伺候不起,你媽那么有本事,讓她去給你找個愿意伺候的去吧?!?
徐彤彤本來是想和他商量商量,怎么應(yīng)付過這一關(guān)的,現(xiàn)在一聽他的口氣,她的脾氣也上來了,“我媽怎么了?我媽說的有錯嗎?我家陪上那么多,讓你低低頭怎么了,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如果真的喜歡我,讓你退一步就那么難?”
陳天雨斬釘截鐵地告訴她,“很難,做不到,你們家的上門女婿愛找誰找誰?!?
徐彤彤氣得渾身發(fā)抖,盯著他半晌,怒氣沖沖地丟下一句,“行,陳天雨,算我瞎眼,咱們分手,我不信找不到一個比你更好的?!?
看著天色不早,看徐彤彤還沒下來,司機小李焦急地在門口伸著脖子張望,陳爸爸就勸他說,“別著急,別著急,咱這山上也沒狼,你不是剛才聽安修說了嗎?天雨正陪著小徐呢,估計一會就下來了?!?
小李有苦難,老板臨來之前,可是下了死命令,今天一定要把彤彤帶回去的,他要是把人弄丟了,他以后也不用回去了,“我知道,叔,我就是擔(dān)心天黑了,下山的路不好走?!?
他們正在說著話,就見徐彤彤一個人從山上跑下來了,低著頭也不看人,陳爸爸感覺不對,就上去問了句,“小徐這是怎么了?天雨人呢?怎么讓你一個人回來了?”
“叔,我有事先走了?!毙焱矝]抬頭,快走幾步上到車上,司機小李見此也不敢多耽誤,和陳爸爸匆忙道個別,就上車開走了。
陳爸爸越想覺得剛才徐彤彤是在哭,這事問別人也問不著,只能問天雨,但他一直等到天黑,等到晚飯都過了,那人也沒見回來,陳安修到山上找了一圈也沒見到人,不過陳爸爸回家后,發(fā)現(xiàn)停在后院的車已經(jīng)不見了,就知道人下山去了。
*
劉雪是被凌晨四點多的電話鈴聲驚醒的,她正在睡夢中,起初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聲音,過一會才想起那時放置床頭抽屜里的手機在響,陳天齊許久不回來,主臥的這張大床,她一個人已經(jīng)睡了大半年,她起身拉開臺燈,看到床頭柜上的鐘表,“這么早,是誰的電話?”
很意外的,電話是派出所打過來的,在電話里民警告訴她,有人報警,說是她的店面在兩個小時之前被人砸了,讓她趕緊過去一趟。
劉雪整個腦袋都是懵的,這個店是個好容易開起來的,雖然比不上放貸來錢快,但每月的營業(yè)額絕對不少,她手腳忙亂的下樓開車,趕到商業(yè)街,凌晨五點鐘,北方夏日的天空已經(jīng)蒙蒙亮,因為還不到開業(yè)時間,商業(yè)街上一片空寂,只有幾家早餐店和兼做夜間生意的店鋪開著門,在她的店面附近,環(huán)衛(wèi)工人正在清理街面上的玻璃渣子,卷簾門被撬開,臨街的兩扇大玻璃窗被敲個粉碎。有警察在里面勘察現(xiàn)場,確定她的身份后放她進去,一看到店里的情形,她差點沒暈過去,這根本不是搶劫,搶劫誰還有心思將人的店面裝修一起砸了?這是有人蓄意破壞。
清點之后,店里的財物沒有任何短缺,這讓她更確定這點。
“這樣的話,也有可能,你最近是不是招惹到什么人了?你仔細想想。”其中一個民警這樣問她。
劉雪確定地搖搖頭說,“沒有,我們就是合法經(jīng)營的小市民,到哪里招惹那些要搶要砸的人?”她匆忙之間也想不出是誰。
“那有沒有競爭對手之類的?”
“這也沒有,這附近就我這一家賣這個牌子的保健品?!?
其實這種問題是最難解決的,那些人如果為財?shù)脑?,還好說,起碼還有再次犯案的可能,從銷贓的財物入手,也能理出點脈絡(luò),但這種蓄意破壞的,打過一次就走人,連主人家都不確定是誰,茫茫人海的,他們根本無從查起,“這樣吧,以后我們有事再聯(lián)系你。”這種事情不多見吧,但不是也絕無僅有,特別是在這種商業(yè)街上,一年到頭總得有那么幾出,出來開門做生意,不知道怎么著的,就能招惹到不好惹的人。
警察勘察完現(xiàn)場,劉雪出門送他們離開,車子關(guān)門之前,他聽一個警察對另外一個說,“今天這個和上個月在南李小區(qū)那出還挺像的,來的悄無聲息,打完就快速撤離,一點證據(jù)都沒留下……”
劉雪的心里咯噔一聲。
太陽升起,綠島早上的濃霧隨之慢慢散去,劉雪察覺到一道目光,他一抬頭就看到對面的馬路上停著一輛白色的車,車邊站著一個那人,黑色t恤,黑色牛仔褲,晨光中,通身的黑色襯地那人的體型格外修長,他見劉雪看過來,張嘴說了五個字,“啪……啪……啪……嘩啦……”
劉雪反應(yīng)過來,瘋了一樣想沖過來,“是你,陳天雨,一定是你。”
陳天雨朝她無聲地彎彎唇角,眼中是絕對的不屑和冷漠。
作者有話要說:迄今為止最長的一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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