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凌狹長的鳳目微瞇,緋紅的薄唇淡淡勾起,冷不丁說了句,“魏家公子是個人物。”
魏永淮微愣,不明白他這突來的夸贊是何意。
但下一刻,就聽尉遲凌接著道,“可本王的府邸不是戲臺,魏公子想唱‘好人’的角兒,可回自個府上唱去?!?
他的話,陰陽怪氣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而魏永淮更是篤定了他有橫刀奪愛的意圖,但他是承王,就算知道他的意圖也只能裝糊涂,所以他除了有些難堪外,沒作任何應(yīng)答,全當(dāng)自己什么都沒聽到。
倒是夜庚新對承王的陰陽怪氣有些不悅,于是主動為魏永淮說話,“王爺,永淮也是一片好意,您犯不著把對臣的不滿用在他身上。今日是臣魯莽了,臣自知理虧,待臣查明清楚小女的死因,再來向您負荊請罪?!?
尉遲凌正要說話,突然一名侍衛(wèi)進到書房,小跑到他身側(cè)附耳低語。
聽完侍衛(wèi)的話后,尉遲凌擺擺手示意侍衛(wèi)下去,然后對夜庚新說道,“既然夜三小姐已死,那她昨日帶來的細軟就請將軍拿回去吧?!苯又愿牢膸r,“帶將軍去夜三小姐昨夜宿過的屋子。”
葛氏突然上前請示,“王爺,讓臣婦去吧。”
尉遲凌看向她的眸光多了幾分深沉,“你是夜三小姐的何人?”
葛氏回道,“王爺,舒兒自出生就與臣婦的兒子訂立了婚約,她是臣婦未過門的兒媳。雖說她已死,可我們魏家還是會履行兩家婚約迎娶她過門,作為她的婆母,臣婦自然要為她的身后事操持?!?
夜庚新一聽,雙目泛紅,淚水翻涌,可謂是感動得無法語。
沒想到他們魏家如此重情重義!
魏永淮也立即向他表態(tài),“將軍,我與舒兒的情意您是知道的,不管她是生還是死,她都是我此生最鐘愛的女子。既然母親已經(jīng)說出來了,那就請將軍成全,讓我與舒兒完婚吧,好讓舒兒魂有所依,不做那孤魂野鬼?!?
時下未婚女子早亡,是進不了祖墳地的。很多早夭的女子,其家人為了不讓其做孤魂野鬼,會幫其說一樁冥婚,讓其在‘夫家’能有個牌位,如此魂有所依,就不會再做孤魂野鬼。
只是傳統(tǒng)的冥婚是過世的男女……
魏永淮還在世,卻愿意給他女兒一場冥婚,如此厚情,試問夜庚新如何能不感動!
“將軍!”
聽到車輪椅上傳來的冷硬嗓音,夜庚新回過神,趕忙作揖,“王爺,就讓魏夫人代臣去取小女的遺物吧?!?
尉遲凌看著他被魏家感動至極的模樣,眸光不自然地閃過一絲嫌棄,“你這父親當(dāng)?shù)每烧娣Q職!”
隨即他也不管夜庚新是何表情,轉(zhuǎn)頭又朝文巖吩咐,“去把夜三小姐的遺物收拾妥當(dāng),交給將軍。千萬別交付錯了人,不然本王怕夜三小姐死不瞑目半夜來找本王要理?!?
夜庚新眉頭狠狠皺起。
要說承王有什么惡意,他是沒看出來。
可承王今日說話陰陽怪氣的,實在叫人費解。
文巖離開書房去了許久。
最后拎著兩大包袱回到書房,交給了夜庚新。
葛氏和魏永淮趕緊上前幫忙接住包袱。
文巖也沒制止,只是目光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后在夜庚新身側(cè)站定,不著痕跡地將什么東西塞到夜庚新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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