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巧張著嘴望著她,似有話想對她說,可因為她方才話里的鞭打,又不敢再。同時,望著她的眼神也充滿了復雜,仿佛對她這位主子感到陌生。
夜時舒剛走出房門,正想找個人問問承王的動向,突然一名侍衛(wèi)跑到她面前,行了一禮后,說道,“夜三小姐,裕豐侯府派人來給您傳話,說是侯府大小姐邀您明日去紫瓊山莊游玩。侯府的人還說,明日辰時三刻會派馬車來接您?!?
夜時舒眸色轉冷。
裕豐侯府,她外祖父家。
她外祖父曾是大鄴國有名的商人,曾在社稷動亂外敵入侵時為大鄴國提供了龐大的糧餉和物資,先帝念其慷慨大義,特封她外祖父為裕豐侯。而先帝在位時,游家是大鄴國風光無二的皇商。
只可惜,外祖父和外祖母過世后,裕豐侯府日漸落敗,且侯府在她大舅母溫氏的掌管下,名聲都快發(fā)臭了。
她大舅舅游建彬本不是做生意的料,她外祖父在世時好不容易謀了個侯爵之位,原本想著能為兒子仕途鋪路,沒想到她大舅舅在溫氏挑唆下,只看中商人的那點利益,執(zhí)意要讓她大舅舅棄仕從商。
結果呢,生意沒做好,不僅把皇商的招牌給丟了,還差點把家業(yè)敗光。如今她大舅舅年近半百,想入仕也沒了機會。
現(xiàn)在的裕豐侯府,除了個世襲的候位,真是要啥啥沒有。
最讓人不齒的還是她大舅母生的一對兒女。兒子游清波成天煙花酒色好不風流快活,女兒游清柔刁蠻跋扈不說,還總是從她手里訛要財物。
上一世,她淡薄名利錢財,尊年尚齒,把六親看得無比重要,不論什么親戚,只要她能幫上忙的地方她都會盡力幫忙,以至于在別人眼中她就是一只很好拿捏的軟柿子。
所以游清柔這個表姐有事沒事就到她跟前討要東西。
這都算了。
她那個大舅母溫氏,與魏夫人葛氏的關系也匪淺。
這兩家人,真的是臭味相投!
她思索了片刻,對侍衛(wèi)說道,“勞煩你轉告侯府的人,就說我知道了?!?
“是。”
侍衛(wèi)離開后,夜時舒打消了去找承王的心思,轉身又回了房里。
“小姐,您不是要去找承王嗎?”見她返回房里,冬巧不解地問道。
“沒心情去了?!币箷r舒走到桌邊坐下,一臉著急地道,“上次表姐說讓我給她打一套金步搖,我不但答應了她,還答應幫她找花式。今天她去將軍府沒見著我,肯定生我氣了,所以才邀我明日去紫瓊山莊。可我把金步搖的事忘了,就算明日去見她,拿什么給她呀?”
冬巧瞧著她著急的樣子,先前那股陌生感瞬間沒了,忙安慰她,“小姐,您別急,表小姐就算見不到金步搖,您換別的東西給她,再哄哄她,她也能消氣的。”
夜時舒不著痕跡地勾唇冷笑。
這可真是個‘好丫鬟’!
但面上,她還是苦惱地問道,“那我該拿什么討好她呢?”
冬巧想了想,“小姐,您不是有只紅玉鐲子嗎?上次表小姐見到那只紅玉鐲,奴婢瞧著她還挺喜歡的,要不就拿那只紅玉鐲賠給表小姐吧?”
夜時舒暗暗攥緊拳頭,要不是手里沒刀,她真想一刀了結這吃里扒外的狗東西!
還賠……
土匪挖空心思搶她東西,身為她的大丫鬟不幫她護著,還勸著她舍財討土匪歡心?
上一世她到底多眼瞎心盲才會覺得冬巧是因為膽小怯弱才勸她對外人有求必應!
見她垂著眸子不說話,冬巧問道,“小姐,您可是擔心承王不讓您回將軍府取東西?要不奴婢替您回府吧?”
夜時舒抬起眸子,嘴角嚼著一絲淺笑,問她,“冬巧,我娘留給我的嫁妝幾輩子都花不完,要不我把所有嫁妝都給我表姐?省得她三天兩頭找各種由頭跟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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