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以前只是死記硬背這些古文,如今身在其中,她才體會到何為王者的優(yōu)越感。
像洛氏這種人,就得拿王者身份去壓,不然啊,那老腚子怕是得翹上天了!
待她們一走,殿門外的宮人便主動上前,行完禮后解釋道,“瑧王殿下,二王爺已經(jīng)醒了,但是二王爺不愿見她們。幸好您和王妃來了,不然奴才都不知道該如何打發(fā)她們?!?
燕巳淵給柳輕絮遞了個眼神。
柳輕絮會意,便對那宮人道,“你去請彤兒郡主,就說本王妃在偏殿等她?!?
“是?!睂m人領命進了燕容泰的寢殿。
……
看著面前低著頭的女孩,柳輕絮微笑著抬了抬下巴,“彤兒郡主,坐下說話吧。”
瞿敏彤蹲膝道,“表嬸,您喚我彤兒便好。”
柳輕絮從座起身,繞過桌子走到她身前。
瞿敏彤沒敢起身,蹲著膝問道,“不知表嬸喚彤兒來有何吩咐?”
柳輕絮與她接觸不多,印象還停留在以前,只覺得她是那種柔弱的缺乏主見的女孩。但那晚她幫燕容泰逃獄后,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小瞧了她。
眼下,她看似卑微,但神色從容,更是讓她覺得這個女孩有幾分與眾不同。
“找你來呢,主要是有些事想弄明白。按理說,你的婚姻大事還輪不到我來指畫,可這事多多少少跟燕家扯上了關系,為避免皇上和太后難做,我就想先打聽一下。”
她說得不算直接,但瞿敏彤聽完,卻是應得很坦白,“彤兒知道,表嬸是想問彤兒與二表哥的事?!?
柳輕絮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我是想知道,你是否同尹家公子有婚約?聽說你們婚期將至,對嗎?”
瞿敏彤身子有些僵。
突然,她一下子跪下,說道,“表嬸,彤兒與尹中勝的婚事是大祖母定下的,彤兒不愿嫁!”
柳輕絮微微皺眉,“所以你賴著二王爺,想推掉同尹公子的婚事?”
跟前任搞曖昧拒絕現(xiàn)任,這算什么?
瞿敏彤抬起頭,漂亮的丹鳳眼變得通紅,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哽咽說道,“那尹中勝是個傻子,因為她娘同我大祖母的兒媳是親姐妹,所以我大祖母便做主讓我嫁給尹中勝。”
柳輕絮,“……”
尹大學士的夫人跟洛滿貞的兒媳是親姐妹?
難怪,洛滿貞會給尹虹牽線,想把她塞進巳爺。
瞿敏彤擦了一把眼角,哭了起來,“父母之命媒妁之,本來我是認了命的,可是……尹家怕我反悔這門親事,便同我大祖母商議,想讓我和尹中勝先生米煮成熟飯。我想著早晚都要嫁給他的,于是也認了??墒悄且袆偈莻€傻的,不知道如何人事,那幫人便要把我綁在床上,手把手的教那個傻子……”
柳輕絮越聽雙眼睜得越大。
簡直比聽天方夜譚還刺激,還有這種事?!
然而,還沒完,瞿敏彤卷起衣袖,露出藕臂上的傷痕,“我不堪受辱,從尹家逃了出去,本想求大祖母退了這門婚事,結果大祖母說我叛逆,叫人打我,打到我同意為止……”
柳輕絮盯著她的手,本該是白皙細膩的肌膚,但上面卻累累斑駁,深淺不一的鞭痕簡直觸目驚心到了極點!
她沒法想象那種場景,別說手把手教人行房了,兩口子就算親熱,身邊多個人那都是不自在的,何況還是這樣赤裸裸的侵犯……
這哪是要成親,這完全就是被變態(tài)糟蹋!
她壓了壓心中的震撼,嚴肅的問道,“如此大的事,你為何不告訴太后?”
瞿敏彤哭著搖頭,“我不敢……就算告訴了姑奶奶,姑奶奶保住了我,但大祖母是不會放過我爹娘的。我爹娘膝下無子,本就在家中備受排擠,大祖母再是為難他們,那他們更加沒有好日子過了?!?
“可是你這樣逃婚,你大祖母一樣不會放過你爹娘。”
“所以我才賴上二表哥。”
“……”柳輕絮驚訝。賴上?!
“二表哥雖然犯了些事,但是他畢竟是皇子,只要我同二表哥在一起,我爹娘便是二表哥的岳父岳母,大祖母再是為難我爹娘,也不敢下狠手的?!?
柳輕絮何止驚訝,簡直都一頭黑線了。
搞半天,她不是真的喜歡燕容泰,只是想利用燕容泰??!
她原本還想著,不干涉她追求燕容泰,萬一她真把燕容泰追到手了呢!
眼下卻突然告訴她這樣的事實和內幕,這不是胡鬧嘛!
她無語。
是真無語!
本以為這是一個很尋常的女追男戲碼,加上瞿敏彤和燕容泰曾經(jīng)也有過婚約,瞿敏彤不過是想破鏡重圓罷了。
沒想到,這里面牽扯著如此多的事!
“你、你先起來?!彼氐阶鴫|上,忍不住用手按壓腦門。
“表嬸……”瞿敏彤滿眼是淚的望著她,依舊跪著沒動。
“你這事太復雜,我可做不了主!”柳輕絮哪會看不出她的心思,但也回得很直接。
不是她不想幫她,而是她管不了!
就是過問一下都是她家巳爺授意的,主要是想了解一些情況,她哪里知道,這里面有如此多彎彎道道!
瞿敏彤流著淚道,“表嬸,我不是要您幫我,而是想求您替我守密。其實我已經(jīng)向二表哥坦白了,雖然二表哥很生氣,但是我還是決定纏著二表哥?!?
柳輕絮凌亂無比。
她還向燕容泰坦白了?!
哪有人做這種事還理直氣壯的?!
這就好比有個人告訴她,我要霍霍你,你接不接受都無所謂,反正我就賴著你霍霍……
她突然有些好奇,燕容泰為嘛沒把她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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